眾人循聲望去,就見秦明騎在馬上,手持馬鞭威風凜,英武不凡!
他身后是蔡墩等二十余名精悍隊員,渾身浴血,就像剛從修羅場中殺出的鐵血之師!
更令人震驚的是,王老七的馬背上馱著一個被捆得結結實實,滿臉血污、衣衫襤褸的漢子!
“秦明?!”
“他…他怎么回來了?!不是應該…”金奎和那兩個百戶所軍官臉色瞬間驟變,如同見了鬼一般!
尤其是看到那個被捆著的座山雕時,金奎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一股發自心底的惶恐與不安在周身擴散!
秦明策馬進入人群,目光如炬。
金奎、軍官、書吏以及那些兵勇,家丁護院,都被他如劍的目光刺得瑟瑟發抖。
“把軍田交給金奎?憑什么?”秦明聲音不高,卻字字千鈞,“就憑金奎勾結黑風寨的土匪座山雕嗎?!”
話音未落,王老七將座山雕身上的繩索揭開,又拽出他嘴里的破抹布拽了出來,然后把他從馬背上推了下來!
座山雕早已被秦明的審訊手段和眼前的陣勢嚇得魂飛魄散,為了活命,不顧一切地嘶聲喊叫起來,聲音凄厲刺耳。
“是他!就是他!”座山雕手指金奎,“就是姓金的,給我一百根金條,還有親筆信!讓我帶黑風寨的弟兄們在三棵樹截殺秦明,事成之后可以分得秦明身上一半的銀子!此事千真萬確!若有半句假話,天打五雷轟!信,就在我貼身的兜里!”
全場死寂!
落針可聞!
下一秒,現場炸開了鍋!
“姓金的竟然勾結胡子!”
“官府為啥要幫這樣的人?”
“……”
金奎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凈,變得慘白如紙,身體不受控制地劇烈顫抖起來。
他手指著座山雕嘴唇哆嗦著:“你…你…血口噴人!金某…根本不認識你…”
“哈哈哈……金員外,你不認識老子?你給老子的金條上還有金家的記號!老子身上有你的親筆信,你敢說不認識老子?”座山雕瘋狂大笑。
前不久在靠山屯遭重創后,黑風寨元氣大傷。
座山雕的威懾力也是大打折扣,為了恢復元氣,他自然不會拒絕金奎的求助,只是沒有想到又栽在了秦明手里。
換句話說是被吳仁偉和金奎給坑慘了!
上次就是為了給姓金的出氣,在血洗靠山屯時,死傷大半,自己還受了傷。
沒想到這次又是為了幫金奎出氣,結果又折在秦明的手里。
座山雕恨死金奎了,對姓金的恨甚至超過了秦明。
那兩個百戶所的軍官徹底傻眼了!
他們兩個本不是薛百戶的手下,而是陳百戶的手下,也知道靠山屯是薛百戶的一畝三分地,但經不住金奎的每人五十兩銀子的誘惑。
畢竟金奎說得非常肯定,秦明今天會死在黑風寨土匪的手里,加上普通百姓哪分得清什么薛百戶、陳百戶?
更何況還有縣丞吳德昌與陳百戶聯合下的公文。
本來以為萬無一失之事,哪曾想秦明非但沒有死,還拿出了金奎勾結土匪的鐵證!
而他們兩個卻成為了金奎的幫兇。
弄不好這身官衣就得被脫了。
“金奎為了陷害我秦明,達到收回軍田的目的,不僅勾結悍匪座山雕,還派家丁到靠山屯搞破壞,甚至不惜活人往糞坑里扔。”
秦明說著從懷里掏出幾張寫滿字跡按著鮮紅手印的證詞,高高舉起!
“這是金奎所指使家丁以及被害人小乞丐的證詞,白紙黑字,紅色手印,誰能抵賴?”
金奎聞,直覺眼前發黑幾乎暈厥!
但還沒完!
秦明的目光猛看向試圖縮進人堆里的徐克己:“還有!靠山屯秀才徐克己!看似文縐縐,實際上卻早已被金奎重金收買,充當內應!散播謠,蠱惑人心,傳遞屯子的機密,甚至可能參與謀殺揭露其罪行的張狗剩!徐克己與金奎的往來密信,已被截獲!徐先生!你可有話說?!”
人證!
活生生的人證!
物證!
白紙黑字的供詞和密信!
鐵證如山!
一環扣一環!
一浪高過一浪!
勾結土匪、破壞軍屯生產、收買內應、草菅人命!
任何一條,都足夠讓金奎坐牢,甚至抄家殺頭!
形勢瞬間驚天逆轉!
剛才還囂張得不可一世的金奎,此刻如同被抽走了脊梁骨,渾身癱軟,全靠家丁架著才沒倒下,屁股底子傳出一股騷臭之氣。
馬家駒早已癱軟在地,磕頭如搗蒜,語無倫次地求饒。
畢竟安排家丁進行具體操作,是他這個金府大管家所為。
百戶所軍官面如土色,面面相覷,恨不得立刻挖條地縫鉆進去,或者直接與金奎劃清界限!
秦明步步緊逼,目光射向兩名冷汗涔涔的軍官,聲音冰寒:“二位軍爺,你們不是薛百戶的人吧,因為薛百戶不可能收回靠山屯的軍田!”
“我,我們……”其中一個軍官語無倫次。
“秦某完全可以告你們與幫助金奎與土匪勾結,破壞軍屯!”秦明突然拔高了嗓音。
兩個軍官渾身懼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