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玄忽然出手,打了常遠一巴掌。
軍中摔打慣了的常遠愣在原地,其他的校尉等亦吃驚不已。
“你憑什么打人!”
渾河衛千夫長馬一大喝一聲,作勢就要沖上前去。
馬一剛從軍的時候,就跟著常遠,常遠當了校尉,提拔馬一成為千夫長。
馬一見常遠受辱,頓時氣血上涌就要動手。
林楓眼疾手快,一把拉住馬一,按住了他攥住刀柄的手。
“干什么?你要干什么?!”房玄修理了常遠還不解氣,怒聲質問,“敢公然抗命者,視作謀反!”
常遠這會兒終于回過神,他回頭瞪了馬一一眼:“干啥?行軍走昏了頭?給我退回去!”
常遠推了馬一一把,林楓順勢拉著馬一退到眾人身后。
常遠受辱,遼東軍眾人感同身受。
一眾千夫長、百夫長,還有兵卒們無不是怒從心中起。
常遠將馬一趕回去,轉身面對房玄的時候,硬擠出了一抹笑容。
“房大人,是在下失了。”
常遠咬著牙,臉上仍要保持體面:“我等這就離開舊澤,去石嶺,還請房大人見諒。”
房玄的目光掃過那些義憤填膺的軍官與兵卒,眼睛里流露出一抹不屑。
“本官不妨將話說得明白些,你們遼東軍不過萬人而已,在遼東抵御北蠻多年,有些苦勞。”
“齊王殿下將牽制石嶺敵軍的任務交給你們,是看得起你們遼東軍。”
“殿下說過,從軍就不要怕辛苦,更不要怕死!拖不住石嶺的北蠻軍,定要將你們軍法從事!”
杜康的臉皮微微抽動,氣得臉色漲紅,恨不得活劈了房玄。
劉炳連續幾個深呼吸,才穩住情緒。
“既如此,我們即刻啟程,諸位,咱們快走吧!”
劉炳伸手拉了常遠一把,發現常遠全身肌肉緊繃,那是要動手殺人前的征兆。
顯然,常遠內心可不像他表面上那樣平靜。
遼東軍將士們不得不重新踏上征程。
林楓走了一段,轉身看了一眼,就見房玄正慢悠悠地往回走。
他暗暗苦笑,終于明白李成梁為何會叮嚀囑咐他“謹慎行,藏巧于拙”了。
房玄不過是齊王的親信,就這般跋扈乖張,那齊王本人呢?
“常兄,你沒事吧?”邱真輕聲向常遠問道。
“沒事,一個文人能有多大的力氣?”
常遠打了一個哈哈,結果身邊的馬一不干了:“大人,您攔著我干啥?我一刀過去,就不信姓房的腦袋不搬家!”
常遠聞臉色一變,沖馬一吼道:“閉嘴!你怎么敢說這種話的?你動手殺了他,你知道有何后果嗎?整個遼東軍,都要遭殃!”
常遠氣不氣?
他快氣炸了,可房玄的身份擺在那里。
反抗房玄就是反抗齊王,反抗齊王就是反抗朝廷,謀反的帽子一扣,他們就完了!
常遠吼完,語氣又緩和了不少:“馬一,我知道你想給我出氣,可有些人咱們一輩子都惹不起,咋辦?真動手玉石俱焚?”
說到這里,他搖了搖頭:“忍一忍吧!等結束了檀州之亂咱們就回遼東去,那才是咱們的棲身之所。”
遼東軍興沖沖地來檀州平亂,可才到檀州,現實就給遼東軍潑了一盆冷水。
冰冷刺骨,冷徹心扉!
此時在遼東軍身后,房玄翻身上了一匹棗紅馬。
劉江親自為房玄牽馬,他擦了擦頭上的汗水,一臉后怕道:“房大人,您……您方才嚇死小人了。”
房玄坐在馬上優哉游哉,興致不錯:“瞧你那小膽子,本官一巴掌,就把你嚇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