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里。
安糖糖從口袋里摸出一根銀針,對著孫局的脖后穴位,插了下去。
人,瞬間就睡著了。
重重地壓在她的身上,很費力才將他推開。
裴嘯是真的不在乎,甚至應該還在期待,她今晚可能面對的一切。
他恨她,或許只有報復她的時候,他才是快樂的吧。
有一點傷心是真的。
但她只能咽下這苦果。
翌日一大早。
安糖糖從酒店里走出來。
迎著朝陽,她的小臉上,平淡的如同天上的白色云彩。
風吹過,好冷啊。
一輛墨色的車子開過來,車窗落下。
是裴嘯。
“上車。”
安糖糖詫然,“上,上車?”
“不要讓我再重復。”他眼中透出不耐的厲色。
安糖糖后退了一步,“要陪下一個客戶嗎?我想先回家洗個澡。”
昨天晚上。
那個孫局吐了一晚上。
弄得她渾身都是酒味。
“要不,你把時間和地址發給我,我準時到。”
裴嘯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沉了下去。
他猛地推開車門,站到了安糖糖面前。
高大的身影,遮擋住了清晨的陽光,陰影將安糖糖完全籠罩。
那種居高臨下的壓迫感,讓她有一些不適。
“裴……”她怯生生地開口。
大手扣住她纖細的手腕,下一秒,她整個人就被粗暴地塞進了車后座。
安糖糖揉著發紅的手腕。
她實在不明白,他這股無名火究竟從何而來。
或許只要看見她,就會讓他想起當初的欺騙,火氣是壓不住的。
她理解。
“是不是……”她小心翼翼地試探,“昨天晚上,我的表現不好?”
那個孫局一大早就悄無聲息地走了,難不成是到裴嘯這里說了什么?
“你們睡了?”他聲音像是淬了冰。
安糖糖一時沒反應過來:“啊?”
“你這樣跟別的男人睡,”他扯了扯嘴角,眼底卻沒有半分笑意,“你丈夫,不會找你的麻煩嗎?”
安糖糖眨了眨眼,這才意識到他口中的“丈夫”指的是江禹。
“他在意什么?”她下意識地反問。
“他不在意?”裴嘯平淡的語氣里透出一絲震驚,“他不在意你在外面跟別的男人……”
他輕嗤,尾音里帶著說不清的嘲弄。
真是可笑,人家名正順的丈夫都不計較,他在這里千抓百撓的,算什么?
安糖糖只是淡淡的應了句,“在不在意這事,應該也分人吧,有些人在意,我不一定喜歡,有些人的不在意,我或許會難過。”
車廂里陷入沉默。
裴嘯不再開口,棱角分明的側臉在忽明忽暗的光線下顯得格外冷硬。
安糖糖識趣地縮在角落,連呼吸都放輕了,生怕再觸怒他。
車子最終停在酒店門口。
裴嘯下車。
安糖糖跟著鉆出車門,卻遲疑地停在原地。
她到底要不要跟上?
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吐出后,她這才跟了上去。
安糖糖并不知道,裴嘯帶她來酒店是干什么。
有客人要陪嗎?
大早晨的應該不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