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這般擺放并點燃蠟燭是沒有絲毫作用的,起作用的是我暗中念誦的咒語,以及,隨手扔出的隔陰符。
在三人震驚的目光中,黃符落地之后自燃起來,緊跟著周邊陰氣大作,‘呼呼’風聲響起。
隱約可見,那打著旋兒的陰風中,宛似皮影走馬燈般,時不時的閃現過一道道可怕的模糊影子,這場面讓人心驚肉跳。
詭異的是,無論陰風多么兇猛,也沒法吹滅燭頭火。
我們四人,盤坐在白燭隔陰陣的中心空位處。
他們三個在我對面,發現陰風吹不到自身之上,一時間,看著我的目光一變再變。
人這種生物,秉持的原則一直都是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不露一手讓他們看看,這幾人一直心疑不定的。
“大師,高人,我真的遇到高人了,還請救命。你說的都對,過去那幾天,我被噩夢纏身,現在,我根本不敢睡覺,還請大師救命啊!”
王鐵膽再也端不住了,喊著這話,就要跪在我身前。
“別跪。”我一聲厲吼。
王鐵膽直接定格,眨巴著牛眼,不解的看向我。
“坐好。”
我滿含怒意的一喊。
“是。”
王鐵膽急急收回動作,老實的盤坐回原位。
小薇和龍答力本要學著王鐵膽的動作跪拜,被這幕震到,馬上盤膝坐好,一聲不敢吱。
我暗中直喊好險。
這世上,沒有平白無故受人大禮參拜的道理,都是因果,不能隨意沾身。
目前,我和他們仨的因果纏繞,出手一次就能解開了,可不能橫生枝節。
我板著臉說:“三位,在我這里不可跪拜,這是行規,要是犯了規矩,那就是和我為敵,懂了沒?”
三人面面相覷,轉過頭來后,異口同聲的喊:“懂了。”
燭火之外的陰風平息下來。
燭光落到三人身上,帶著三分詭異,四分恐怖,還有三分不安。
昏暗的環境中,我距離三人這般近,能直觀感受到他們幾個的體溫很低,比正常人至少低了十度左右,三人卻宛似不覺。
“不要喊我大師,我叫做閻浮,是附近那個中藥鋪的老板,王鐵膽,我和你父親很熟悉,你喊我浮哥就行。”
“原來浮哥和我爹認識啊,那太好了,浮哥,我跟你講,就在三天前,中元節那天的夜里。”
王鐵膽眼中浮現激動之色。
我一擺手,凝聲說:“你們那天晚上的探靈直播,我就在直播間中觀看著,這不必多說,你們和我說說進了東山荒宅后的事兒吧,后來,發生了什么?”
“啊,原來浮哥當天也在直播間啊,不瞞浮哥,我根本不記得進去荒宅之后發生的事兒了。
我們三個清醒過來時,躺在老宅大門之外,是制服叔叔們將我們搖醒的,我們都昏迷了過去,事后,無論如何回想,都沒法記起在荒宅中的經歷了。”
小薇搶著回答了這個問題。
“沒錯,沒錯,小薇沒說謊,浮哥,我們三個事后都失去了那段記憶,極其邪門。”
刀條臉的龍答力和滿臉驚恐的王鐵膽一個勁兒的附和著。
“觀你們面相,這幾天必然做噩夢了,做了什么噩夢?別急,挨個說。”
我蹙緊眉頭,追問著。
三人轉頭,眼神對視一番,小薇最先開口。
“浮哥,我只要睡著了,就會夢見身周霧氣彌漫,霧中飛來一根黑色的上吊繩,打好了套,對著我的脖頸而來。
我光著腳,在大霧中尖叫著逃跑,上吊繩如影隨形的,死死跟在我后面。
直到我再也跑不動的跌倒在地,那東西就閃現在眼前,一下子套住我脖子,將我憑空拎起來,窒息感鋪天蓋地的。
我叫天不應叫地不靈,然后,就尖叫著驚醒,死死呼吸,這才能從噩夢中清醒。
可一旦再度入睡,還是類似的噩夢場景。
我這幾天幾乎被折磨死了,嗚嗚嗚。”
述說著自己的恐怖經歷,小薇淚流滿面,淚水將其眼下方的濃妝沖淡,露出淤黑之色,顯然,她的精氣神損耗極大,已經傷到了根本。
我聽的是渾身發寒。
“這撞邪程度,比我預想的要重不少,難道,判斷失誤了,這是索命級鬼事?”
我不由忐忑,但已經踏上賊船,沒有半途下船的道理。
保持表情不變,掩蓋心頭惶恐,眼神落到刀條臉紅頭發的龍答力臉上。
燭光搖曳一下,龍答力的半邊臉黑暗,半邊臉在燭光映照下隱隱發白,這一幕,像是陰陽臉一般。
我心頭重重一跳。
“浮哥,小薇那還算好的,我的噩夢才叫可怕呢。
夢境中,我被活埋到一口豎立下葬的棺材之中,然后,就感覺有一只看不見的腳,一下下的在我的腦殼上踩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