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云驍一怔。
很快又嘴硬道,“不、不就是因為他本來就不喜歡學醫,做醫生也做得很平庸?媽媽愿意把他救出火坑,他怎么可能會不愿意。”
他,包括裴冉,從小到大聽舒英說的都是這個版本。
從沒有懷疑過這段說辭的真偽。
也就很自然地,有些看不上那個能力平庸,還只會吃軟飯的父親。
“他上過候選院士名單,”裴知鶴啟唇。
“最后選擇回歸家庭,是因為母親患上了產后抑郁癥,很嚴重。”
裴云驍張了張嘴。
動作一頓,呆愣地看著他。
“一開始還好一些,后來甚至產生了幻覺,輕生和把孩子處理掉的念頭循環往復,父親自責工作太忙沒照顧好她,在她第一次嘗試跳樓被救下后,當天就遞了辭職信。”
“好在他們幸運,在瑞士找到了專業的心理醫生,從此就聽從醫生的建議,暫時遠離故土,和那個給她帶來刺激的新生兒。”
他語氣克制,并無一絲不穩,“好像開始時也試過幾次。”
“可無論怎么試,見面也好,只聽聲音也好,那個孩子都只會給她帶來痛苦,像漩渦或者黑洞,輕輕松松就能毀掉她好不容易恢復正常的生活。”
“她沒辦法了,在第五年時放棄了他,結果才過了一年,沒想到就徹底治愈了。”
“再然后,就是你的出生。”
他唇邊極淡地勾起,平靜得像是在講一個別人的故事。
“你說我不想跟她說話,不愿見她。”
“是因為我小時候的記憶里,母親跟我說過最多的話,就是求我——”
“不要出現在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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