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柏林,大雪連綿了近十天,還遠未到喘一口氣,讓雪肆意融化的時候。
像是美圖相機里的濾鏡效果,看上去很有冬天的氛圍,冷倒真的算不上太冷。
她跟在赫爾曼身邊慢慢走,很快到了此行的目的地。
老修道院的花園面積不算大。
中央是一座仿羅馬式的噴泉,周圍的薔薇華墻早已枯萎,只剩沿途的一片橡木長椅,讓她能勉強想象一下夏日里的景象。
江喬不好主動向赫爾曼道別,只能不動聲色地抬起頭,向四周環視了一圈。
沒有她想找的人。
冬日里的花園,除了高處的杉樹和松木,幾乎沒有什么稱得上是遮蔽物的植被,想要找個人應該是很容易的事。
但是,裴知鶴好像真的不在這里。
赫爾曼卻誤解了她抬頭的意思,本來站定的步子又抬起,領著她向噴泉的方向走。
那一片高大的駝色自顧自地向前走。
話頭倒是熱絡,打都打不住,像個盡職盡責的當地導游:
“我們院的山寨噴泉,仿的意大利那座特萊維許愿池,建成之后幾乎每個學生都來拋過硬幣許愿。”
“我都懷疑是校董窮瘋了的陰謀,連許愿方式都抄的那幫意大利人,非要扔三枚硬幣才算全套,每天不知道從池子里能撈出多少錢。”
赫爾曼攤了攤手,像是很無奈的樣子。
他轉過頭,想再對江喬吐槽兩句,就看見得意門生的新婚太太怔在原地。
墨玉般的長發塞在圍巾里,像蓬松柔軟的水母,小臉被風凍得紅紅的。
赫爾曼看這么大的女孩就像看孫女,一下子就起了玩心,瞇起湛藍色的眼睛,“你想不想知道,知鶴當年許了什么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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