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還沒死呢,這朝堂,什么時候輪到可以不經由三司會審,就能直接搜查國公府了?”
楚瑯心中一緊,強裝鎮定道:“父皇,您龍體欠安,怎可輕易挪動?兒臣也是憂心國本,現有陳御史舉證,且有證物在此,定國公私調軍隊,囤積軍械乃是謀逆的大罪!事急從權,兒臣不得已才先行控制,以免其狗急跳墻,危及京師安危,還請父皇明鑒!”
楚皇冷哼一聲,掃了一眼案上的‘證據’,語氣沉了下來。
“定國公乃是三朝元老,世代忠良,朕不信他會謀逆。楚瑯,你身為監國,不辨是非,僅憑一面之詞、幾件來歷不明的兵器,就想定國公的罪、查抄國公府,是不是太心急了?”
楚瑯沒想到楚皇會當眾反駁自己,心中慌亂更甚。
“父皇,兒臣并非心急,陳御史彈劾,并且國公府的管家也已經招認,私藏兵器為證,證據充足,若不及時處置,恐生禍端!”
楚皇冷哼一聲,剛想說什么。
就在這時,殿外傳來一聲通傳:“謝相到——”
只見謝云祁身穿絳紫色官袍,身形修長,俊逸,步履從容的走入殿內,手中捧著幾份文書。
他先是恭敬的向楚皇行禮,然后轉向楚瑯,嘴角含著一絲若有似無的譏諷。
“陛下,臣有要事啟奏,事關定國公謀逆一案的真相!”
話落,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謝云祁身上。
好奇,探究,疑惑。
自打皇太女宣布要納謝云祁為駙馬后,謝云祁就很少準時上朝了。
一開始,還會有人彈劾,說他在其位不謀其政,恃寵而驕。
后來,楚瑯出現,獨攬大權,謝云祁更是稱病不朝,仿佛真的沉浸于‘待嫁’狀態,漸漸淡出了權力中心。
此時,他突然出現在這劍拔弩張的朝堂之上,而且一開口就是眼下最為敏感的‘定國公謀逆案’,怎能不引起眾人的好奇和探究?
楚瑯看見謝云祁,心底隱隱有股不安的感覺。
這時,只見謝云祁直面楚皇,聲音清朗,擲地有聲;
“陛下,二殿下,臣今日來,正是要揭穿這場徹頭徹尾的誣陷!”
他舉起手里的一份文書:“此乃京兆府衙記錄的副本,上面清晰的記載,陳御史之子陳康,于上月十五在‘千金閣’賭坊,一夜之間輸掉白銀三萬兩,被賭坊扣為人質。然而,三日后,陳府便派人一次性還清了所有賭債,并將人贖回。”
“這一份,則是戶部錢莊的流水記錄,顯示在陳康被贖回的同一日,一名神秘人向陳御史夫人的外甥名下存入了足足三萬兩白銀!時間,金額,如此吻合,天下豈有這般巧合?”
證據一出,陳御史頓時臉色巨變,瞳孔瞬間放大了十倍!
朝堂上頓時響起了一片抽氣聲。
“三萬兩!這可是三萬兩啊!”
“依照陳御史的俸祿,就算是十年,也不可能攢下這么多銀子啊!”
“這已經是極其可疑的情況證據了。”
這時,謝云祁又乘勝追擊,拿出最為關鍵性的證據。
“至于二殿下手中的‘密信’和‘糧草清單’,就更簡單了。”
他從袖子里抽出幾頁紙,“臣恰好請到了陳御史府上一位因犯錯被驅逐的西席先生,他證實,陳御史曾命他模仿國公爺麾下一位將軍的筆跡,書寫某些‘文書’,而這位先生,恰好有留底稿和練習的廢稿!經過比對,與二殿下手中的‘物證’,筆跡一模一樣!”
轟的一聲,陳御史已經癱坐在了地上,腦瓜子嗡嗡作響。
此刻他滿腦子都是兩個字。
完了!
這下全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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