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有一絲絲的可能,她也一定要找到裴淵。
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公主,前面危險!”知夏的呼喊聲被山風撕碎,遠遠地拋在身后。
突然——
“嗖!”
一支淬了藥的暗箭從林間射出,狠狠的釘入馬腿!
她坐下的駿馬很快嘶鳴著栽倒在地,楚青鸞在墜地的瞬間旋身而起,運功飛向半空中。
卻在這時,又一支冷箭破空而來,直接貫穿她的右肩。
“噗嗤!”
劇痛讓她的動作滯了一瞬,整個人像一只斷線的風箏,徑直朝著地面墜落。
然而落地之后,地面上的落葉卻突然塌陷,她整個人直接墜入了一道深坑——
“咚”的一聲!
好巧不巧的,她的后腦勺重重地磕在一塊石頭上,眼前炸開一片猩紅。
在徹底陷入黑暗前,她依稀看到坑口出現了一道白色的身影……
……
楚青鸞再次醒來時,身下是搖晃的馬車,肩膀和胳膊上的傷口已經被包扎好,后腦勺還有些隱隱作痛,眼前有些發黑。
楚青鸞艱難的睜開眼,并嘗試坐起身,結果發現四肢酸軟無力,連站立都困難。
她忙運功抵抗,結果驚訝的發現,內力凝滯——顯然是被灌了軟筋散。
她心中大驚,忙環顧四周,發現這是一輛十分低調的馬車,但內里的裝飾卻不失奢華,車廂內彌漫著淡淡的迷香。
車簾縫隙透進來的月光顯示,此時應該已是夜晚。
馬車廂內光線昏暗,只聽得見車輪碾過山路的聲音。
簾子一掀,月光漏進來,照進來人的臉——
“殿下醒了?”
云硯彎腰進來,手里端著一碗溫水,眉宇間帶著幾分擔憂:“可還有哪里不適?”
楚青鸞冷冷地審視著他,似在無聲的質問。
她記得,云家庶子云硯,在朝中一直以微弱怯懦的形象示人,因其才華得楚瑯的賞識,但此刻——
“殿下不必這般看著我,我也是奉命行事。”
他依舊是一副略帶著幾分怯懦的聲音,可楚青鸞卻一針見血的戳破了他的偽裝。
“楚泓派你來的?”
云硯的手微微一頓,眼底閃過訝異。
云硯,不,應該是齊徹,他嘆了口氣,將水碗放在一旁,道:“公主果然聰慧。”
他的語氣里帶著幾分贊賞,與平日里的怯弱判若兩人。
“為何不直接殺了本宮?”楚青鸞盯著他。
齊徹笑了笑,那張溫潤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無奈:“殿下說笑了,三殿下只是想請您去做客。”
“做客?”楚青鸞冷笑:“用軟筋散?”
“暫時委屈殿下了。”齊徹溫聲道,卻絲毫沒有要替她解開的意思,“等到了幽州,三殿下會親自向您賠罪。”
楚青鸞盯著他的眼睛,那里沒有往日里的半分畏縮,只有深不見底的冷靜,還有一絲瘋狂和執拗。
可不知為何,這雙眼睛,竟無端的給她一種十分熟悉的感覺。
“云公子演得可真好。”她譏諷道:“連太子都被你騙過了去。”
齊徹低笑一聲,修長的手指摩擦著水碗邊緣。
“公主謬贊了,太子殿下待臣恩重如山,只是……”
“有些路,總要自己選。”
他說這話時,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楚青鸞,有些怔然,像是閃過了什么回憶一般。
楚青鸞的目光不自覺的落在他袖長的手指上,指甲被修剪的圓潤整齊,指節處還有若隱若現的疤痕。
這個發現,讓楚青鸞心頭一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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