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只見秦伽羅帶著幾名侍女匆匆趕來。
見謝云祁被劍指向喉間,臉色驟變。
她幾步上前,卻被知夏橫著手臂給攔住。
“秦公主,請止步。”知夏冷聲道。
秦伽羅冷眼看著知夏,怒極反笑道:“怎么?本公主連路都不能走了?”
她的目光越過知夏,直視楚青鸞,譏諷道:“楚青鸞,你可真是好本事!裴淵死了,你便要拿謝云祁來撒氣?怎么?是不是全天下的男人都得圍著你轉,死一個,就得再拉一個陪葬?”
楚青鸞眼神一厲,握劍的手青筋暴起,卻仍未回頭,只死死地盯著謝云祁。
知夏見狀,當即厲喝道:“秦伽羅!注意你的身份!再敢對我家公主不敬,休怪我不客氣!”
秦伽羅嗤笑一聲,不進不退,反而揚聲道:“憑你一個半路被封的野郡主嗎?”
“哼!本公主乃大秦使臣,代表的是兩國邦交!倒是你們——”
她指著地上的死士尸體,意有所指:“謝家暗衛刺殺你們的公主,謝云祁難辭其咎!可你呢?楚青鸞,你連查都不查,就要殺了他泄憤?”
“閉嘴!”知夏忍無可忍,直接揮手:“來人!送大秦公主回營帳!”
侍衛立刻上前,秦伽羅卻猛地一甩袖子,尖聲呵斥道:“滾開!”
她死死地盯著楚青鸞的背影,聲音陡然拔高,“楚青鸞,今日你若敢動謝云祁,便是與大秦為敵!本公主定會修書回國,讓父皇——”
“啪!”
知夏反手就是一記耳光,狠狠地扇在她臉上。
秦伽羅踉蹌一步,捂著臉不可置信的看著知夏:“你敢打本公主?”
知夏冷聲道:“這一巴掌,是叫你認清自己的位置,再敢多嘴一句,下一巴掌,可就不止這么輕了。”
秦伽羅鐵青著臉,終于意識到,楚青鸞此刻根本不會受她威脅。
她咬牙后退了兩步,目光怨毒地掃過眾人,最終落在謝云祁身上,聲音陡然變得柔軟:“謝相,你看到了嗎?這就是你要效忠的人……”
謝云祁終于抬眸,眼底一臉冷寂。
“秦公主,這里不關你的事。”
他話是對著秦伽羅再說,可眼睛卻一刻都沒離開楚青鸞的臉。
秦伽羅呼吸一滯,眼中閃過一絲不甘,還有憤恨,隨即冷笑道:“好!好得很!”
她目光轉向楚青鸞:“楚青鸞,我們走著瞧!”
帶她離去,斷崖邊又重歸死寂。
楚青鸞的劍仍抵在謝云祁的喉間,聲音沙啞:“謝云祁,你還有什么話說?”
謝云祁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底只剩一片決絕:“臣……無話可說。”
楚青鸞手腕一顫,劍鋒猛地揚起——
“刺啦!”
劍光閃過,一截鮮紅的衣袖應聲而斷,飄落在兩人之間的血泊中。
“從今日起,你我之間,恩斷義絕。”
楚青鸞收劍入鞘,聲音比雪還冷:“謝家的血債,本宮親自去討!”
說完,她縱身躍上馬背,再也不看謝云祁一眼。
知夏立即帶人跟上,馬蹄聲如雷,轉眼間便消失在懸崖邊。
謝云祁站在原地,喉間的傷口仍在流血,可他卻仿佛感覺不到疼痛。
他彎腰撿起地上的那截斷袖,手指摩擦著邊緣被斬斷的劍痕,忽然低笑一聲:“恩斷義絕……呵……”
笑聲未落,一口鮮血猛地噴出來,染紅了手中的布料。
“大人!”
福安一驚,立馬上前攙扶他。
謝云祁抬眸,望著楚青鸞消失的方向,吩咐福安:“走,回獵場!”
——
另一頭,楚青鸞騎著快馬,發了狠似地在山林中狂奔,連知夏的呼喊都遠遠甩在了身后。
耳邊是風聲呼嘯,眼前的山路在雨后的霧氣中變得模糊不清。
她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鮮血順著韁繩滴落,卻渾然不覺得痛。
她要盡快趕到崖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