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位大夫手指有一道小小的創口,于是沾了點藥水涂了上去,沒多久,傷口周圍發紅發腫,出現了明顯的刺痛感。
那大夫立刻叫起來:“這藥不對!你果然想害老太爺!”
大夫是在眾目睽睽下試的藥,在場之人都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他傷口的變化。
陳承安神情頓凜,甚至流露出殺機。
陳夫人蹙眉看著葉緋霜,怒氣橫生又十分不滿。
陳瑞大聲嚷嚷起來:“我們陳家退了你的婚,你懷恨在心了是吧?所以來害我們老太爺了!”
“我拿罐毒藥堂而皇之地來害老太爺?”葉緋霜覺得好笑,“用你的豬腦子好好想想這可能嗎?”
陳瑞長這么大頭一次被一個姑娘大庭廣眾之下罵,頓時漲紅了臉:“你竟然罵……”
陳宴冷眼睨向陳瑞:“閉嘴!”
“鄭五姑娘已經對我說了,這藥水對于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反應,所以用藥前會給祖父測試。這個道理,眾位大夫難道不明白?”
陳夫人急道:“清,她又不是醫學世家出身,不知道從哪里聽來的土方子,你真敢讓她給你祖父試?”
“我敢。”陳宴說,“兒信鄭五姑娘,正如母親信兒子。”
葉緋霜有些意外地看了陳宴一眼。
“請父親讓我們進去。”陳宴謙遜又不失堅定地看著陳承安,“別逼兒子強闖。”
在場之人聽見他這話,不禁大駭。
陳承安下頜的肌肉狠狠顫了顫。
之前只是說過,他兒子為了這鄭家五女受了兩次家法,就和鬼迷心竅了似的。
今日才知道,他哪里是鬼迷心竅了?他是瘋魔了,中蠱了!
陳宴在族中是出了名的文雅有禮,也是出了名的槿孝恭順。
這還是頭一次,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兒,和他父親打擂臺。
父子對峙,氣氛劍拔弩張。
就在陳宴要叫人進來時,院中忽然傳來一個慈祥和善的老人聲音:“阿彌陀佛,諸位信不過鄭五姑娘,可信得過老衲?”
葉緋霜一轉頭,意外道:“逸真大師?”
逸真大師依舊風骨清癯,白須飄逸,慈眉善目。
堂中人哪有不認識這位高僧的?紛紛過來見禮。
逸真大師開門見山:“鄭五姑娘的法子老衲知曉,的確有用,可以一試。”
眾人心下一動,幾位大夫更是面面相覷。
葉緋霜趁著眾人還沒反應過來,已經和陳宴疾步進了內室。
她一邊小心翼翼地刺破陳老爺子手腕上一層薄薄的皮膚,把藥水滴進去,一邊嘟囔:“又耽誤了好一會兒,你家老爺子真夠受苦的。”
陳宴抿唇:“抱歉。”
“和我抱什么歉啊,難受的又不是我。”葉緋霜坐在床邊腳榻上觀察陳老爺子的手腕,說,“我可和你說過了,這份藥水不一定有用的,你別抱太大希望。”
“嗯。”
“只有一成希望有用,六成希望沒用,剩下的三成讓你家老爺子走得更早。”葉緋霜說,“要是沒用,你不會又要挨家法了吧?”
陳承安看著好兇誒。
“不要緊。”陳宴并不在意,從容地說,“就算挨,也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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