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扇木窗半敞,屋內燈火通明。
灰色的信鴿撲閃了幾下翅膀,落在了窗臺上。
幾聲鴿叫,引來了正在做木雕的白隱。
展開綁在鴿子腿上的密信,他拿到燭火上烘烤,很快兩個棕色的字跡出現在紙面上。
失敗。
白隱看過后,就著燭火直接將那密信燒了。
疾步走到書桌前,他從博古架上的木匣子里拿出瓷瓶,手執未著墨色的狼毫筆,潤了潤那瓷瓶里的液體,白隱在細長的紙條上寫下了一行無色字句。
[十方風起皇恩重,子將遠赴東營史。]
紙條抬到燭火上面烘烤,泛著水光的一行字跡,不稍片刻便徹底消失。
密信卷好,塞到小竹筒里,又綁回到鴿子腿上。
喂了些谷物后,白隱便將那鴿子放飛了。
恰好此時,書房的門外傳來脆生生的一聲“夫君”,房門應聲而開,江箐瑤面帶新婦的嬌羞走了進來。
“夫君,你又在這里鼓弄這些木頭。”
“水都燒好了。”
她碎步快走到白隱身旁,羞答答地挽住他的手臂。
“要不要一起”
江箐瑤抬眸看著白隱,眼里透著三分的桃花意,扭扭捏捏地說了個“洗”字。
白隱唇角微勾,笑容溫文爾雅,聲音亦柔和清潤,低低應了聲“好”。
熱氣繚繞的浴桶里,江箐瑤依偎在白隱的懷中,擺弄著他長有薄繭的大手。
“夫君為何那般喜歡擺弄木頭?”
白隱柔聲答道:“執刀削木,既磨手藝,亦磨心性,能讓我于紛擾之中尋得一份安寧。”
江箐瑤聞后嘟嘴道:“夫君說起話來,總是跟我們西延書堂的夫子似的,想想也是好笑,我以前最怕最煩的便是夫子,結果我竟嫁了天下鳳姿不說,還心地純善,學識淵博。我阿姐在嫁人這方面,這次是贏不了我了。”
白隱卻謙虛道:“白某愚鈍不才,得蒙夫人青眼,實乃三生有幸。”
江箐瑤羞紅著臉,抬手將散落的發絲掖到耳后,垂眸嬌滴滴道:“那還不做點該做的事兒?”
斯文儒雅之人亦有動情動欲之時。
桶里的水濺了一地
江箐瑤趴在浴桶邊上,也不知自己臉上流的是水還是淚。
一改文人的柔弱,白隱在做此事時卻強悍得很,像換了一個人。
可她卻是喜歡的。
和心悅之人做親密之事,她也覺得是三生有幸,比江箐珂一女侍多夫可好太多了。
待情事結束,白隱擦去身上的水珠,準備套上衣袍時,江箐瑤瞥到他背上隱隱有道深色的痕跡。
“這是什么?”
她走過去伸手觸碰:“形狀好像個彎彎的月牙。”
穿衣服的動作僵滯了一下,眼底閃過一絲冷意后,白隱又平聲解釋道:“胎記而已。”
江箐瑤湊上前,踮腳,在那月牙形的胎記上親了一下。
“夫君果然不是凡人,連胎記都如此特別。”
白隱將衣袍系好,攬著江箐瑤朝臥房而去。
夜色沉靜如水,有人相依而眠,有人孤枕難眠。
江箐珂躺在道觀的一間小屋子里,輾轉反側,怎么睡都睡不著。
“阿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