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子變得輕快起來,入目的事物也都多了些趣味。
江箐珂跟著江止一會兒看看胸口碎大石,一會兒瞧瞧巷口賣壯陽藥的,一會兒又跑去拿著紙網撈小魚
兩人玩得不亦樂乎。
待逛到一個儺面攤子,江箐珂忍不住停下了步子。
目光落在那副狐貍面具上,她走過去拿起。
狹長的狐貍眼,是再熟悉不過的線條。
江箐珂突然發現,想忘掉一個人似乎很難。
總會有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勾著你想起那個人。
這才忘了多大一會兒,就又因為一個面具想起了那個狗太子。
“喜歡就買一個。”江止在旁道。
放下那狐貍面具,江箐珂撿了兩個別的。
一個給江止,一個給自己。
兩個人戴著面具,繼續往前逛去,留下那狐貍面具靜靜地躺在攤位上,直到一只修長骨感的手將它再次拿起。
茶樓里,琵琶聲聲,如玉珠墜盤,清越錚亮,時而又低回婉轉。
江箐珂與江止點茶落座,聽起了琵琶小調。
也不知聽了多久,一名賓客在店小二的引領下,于他們鄰桌落座。
江箐珂好信兒地瞧了一眼。
絳紫色長袍,玉簪束發,透著矜貴清冷之氣。
巧的是,那公子也戴著面具。
火狐貍,白底紅眼,眉間還畫著紅艷艷的三道火。
正是她剛剛舍棄沒買的狐貍面具。
一股熟悉的氣息迎面撲來,看得江箐珂心跳漏了個節拍,恍了片刻的神。
許是她的凝視太過明目張膽,引來了對方的注意。
那公子緩緩側頭,隔著面具,看向江箐珂。
狹長的眼縫兒,讓人看不清面具下的那雙眼。
可目光對視的那剎那,江箐珂卻沒由來地感到心虛。
泰然自若地收回視線,她繼續聽著曲子。
可不知為何,就是感到渾身不自在。
狀似無意地再轉頭瞧去,江箐珂留意到站在那公子身后的兩人。
面具下美眸圓睜,一顆心瞬間就跳到了嗓子眼兒。
東宮的黑甲衛。
雖不記得名字,但那兩張臉,江箐珂卻是認得的。
不僅臉認得,喜晴還扒過那兩人的衣服,亮胸給她看過呢。
目光移至那坐著聽曲的公子,隨后又看向那隨著曲調,在桌面上輕輕敲點的手指。
不是夜顏,還是能是誰?
難怪乍一看到他時,會有種似曾相識的熟悉感。
可李玄堯怎么親自來了長洲?
江箐珂立馬轉過頭來。
她開始惴惴不安,并暗中慶幸自己和江止都戴了面具。
心情既忐忑,又欣慰。
但忐忑占大頭。
為了不引起李玄堯的注意,江箐珂并沒有急著拉江止走。
“阿兄。”
隔著面具,她偏頭湊到江止的耳邊,將聲音壓得極低。
“我說你聽,千萬別偏頭看。”
“旁桌那公子兩名隨從,是東宮黑甲衛。”
“那公子十有八九是他。”
江止心頭一緊,收起平日里吊兒郎當的做派,端正坐好。
他下意識地抓緊江箐珂的手,輕聲語。
“別慌。”
“等這曲聽完,咱們就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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