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當先生和小廝退下后,李玄堯便快速翻著那出入簿。
南星和谷豐二人則于旁側待命。
無事之時,南星小聲同谷豐抱怨了幾句。
“殿下命你去西邊兒追,你為何非得跟著往南邊兒跑?”
“害得我兄弟還得替你跑西邊兒。”
“我這急性子真受不了你這磕巴,一起辦個事兒得急得我抓心撓肺的。”
谷豐抱著背囊里的那幾卷畫像,理直氣壯道:“殿殿殿,殿下都,都都沒,嫌,嫌,嫌棄我,你你你,你算,老老,老幾?”
南星搖頭嘆氣。
“就你這樣,連話都說不利索,哪家好姑娘愿意跟你。”
“要我,我也跑。”
谷豐劍眉緊擰,咬著后槽牙反懟。
“你你你這,這這樣的,我我,我也,看看看,看不上!”
一聲清脆的指響,打斷了兩人的不對付。
李玄堯同二人手語示意。
你二人帶著畫像,先將這條街的客棧,都問一遍。
低調行事,別太張揚。
待谷豐和南星帶著幾人離開,李玄堯走到大敞的軒窗前,看著燈火繁盛的夜市街。
江箐珂最喜歡熱鬧。
若是她到了長洲,定會來這街巷上逛一逛。
許是抱著碰碰運氣的心態,李玄堯決定出去走走看。
布衣行里,江箐珂帶著江止和喜晴買了幾件換洗和喬裝用的成衣。
走出店門時,身側的喜晴卻突然頓住了腳步。
江箐珂停下看她。
見喜晴側頭瞧著不遠處,便好奇道:“怎么了?”
似是烈酒的后勁兒上來了,喜晴醉眼迷離地晃了晃頭,轉而看著江箐珂道:“沒什么,奴婢定是喝多眼花了,怎么看到個男的,就覺得像谷豐呢?”
“在哪里?”
江止和江箐珂異口同聲。
二人警惕地朝著喜晴望過的方向瞧去。
身材健壯高大的男子倒是有幾個,但并未看到谷豐這個人。
江箐珂暗暗松了一口氣,但同時心中也生出幾分落寞來。
挺好!
沒派人來追她、尋她。
連她預想的懸賞追捕告示都沒見到一張。
還省得她提心吊膽了呢。
李玄堯這種狗太子,棄了就對了。
喜晴因為醉酒,抱著買好的東西,先行回了客棧。
雙手環抱在胸前,江箐珂走在江止身側,心不在焉地東瞧瞧、西望望。
走著走著,她面色低沉,自己生起悶氣來。
她逃歸逃,躲歸躲,可李玄堯也不能一點動靜都沒有吧?
貓貓狗狗死了,那都還得傷心哭一場呢。
他就這么靜悄悄地任她走了?
“想什么呢?”
“氣得嘴巴都能掛油瓶了。”
手臂搭在江箐珂的肩上,江止將她往自己身側帶了帶。
江箐珂氣不順道:“在可惜阿兄的那塊軍令牌。”
江止一眼便瞧出了江箐珂的心思。
“有什么好可惜的。”
他拖著聲調道:“一塊軍令牌,既換了你余生自由和順心如意,又讓你看清一個人,老子覺得挺值的。”
“既然沒人來追我們、抓我們,那接下來,你該想的便是如何吃好玩好。”
“人就要懂得及時止損,別把精力浪費在不值當的人和事兒上。”
江止這人平時說話雖然挺不著調的,可有時冷不丁冒出的幾句,聽起來卻有甚-->>有道理。
煩悶的心情瞬間就淡了很多。
是啊,都逃出來了,還想著李玄堯那個舊人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