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船的功夫,發-->>現喜晴的腳被狗咬傷了一處。
江止同面館小二要了壺酒,在喜晴身前蹲下,將隨身帶著的創傷藥膏掏出,欲要給她的腳清洗上藥。
“大公子,奴婢自己來吧。”
喜晴的臉紅得跟十月的柿子似的,低著頭,都不敢多瞧江止一眼。
她不好意思地縮回腳,說起話來也是軟糯糯的。
“這種事,怎好臟了大公子的手,奴婢自己來吧。”
江止一把拽回她的腳。
“哪來那么多廢話。”
酒水沖洗著傷口,他語氣散漫道:“只要別想碰了下腳,非要嫁老子就成。”
喜晴抬眼偷偷看了江止一眼,又局促地垂下了頭。
“奴婢不敢。”
江止斜斜一勾唇,沒再說什么。
待傷口處理完畢,江箐珂拿出一條干凈的袖帕,包在了喜晴的腳上。
提心吊膽地等到大客船來到渡口,三人便牽著馬,背著行囊,上了船。
客船里,江箐珂透過大敞的軒窗望向渡口。
既慶幸那人沒有追來,又難過再也看不到那個人。
眼見著渡口越來越遠,成功逃離的實感這才涌上心頭。
自嫁入東宮后的種種,那些好的、不好的,還有一個個謊和算計,都陸續在腦海里浮現。
包括她親自弄掉的孩子。
積攢了許久的情緒,都在此刻達到了臨界點。
淚水就這么不爭氣地如泉水一般涌了出來。
江箐珂本不想這么夸張的,也不想這么懦弱沒用,可還是忍不住坐在客艙里捂著臉哭了起來。
喜晴輕輕拍著她的后背,小聲安撫。
“小姐想哭就哭吧,哭出來就好了。”
喜晴這么一說,江箐珂就更難過了,忍不住放聲大哭了起來。
恰好對面坐著一名婦人,而婦人懷里又抱著個小嬰兒,身邊還跟著個咿呀學語的小女娃。
江箐珂這么一哭,那婦人的兩個孩子聽了,便也跟著哭。
哭聲此起彼伏,聒噪得很。
“能不能管管你家小娘子,讓她別哭了?”那婦人不滿地抱怨道。
江止大刀闊斧地坐在那里,抖著二郎腿,故意將帶刀疤的那側臉沖著那婦人。
“又不是給你哭喪,礙著你什么事兒了?”
婦人一邊哄著孩子,一邊嗆聲道:“你這小兄弟怎么說話呢?”
江止端著那副地痞流氓的匪氣,打了個哈欠,然后將長槍往那里一立,仰著下巴,兇道:“就這么說話,怎么著吧?”
婦人發怵,只能抱著懷里孩子慢慢哄。
江箐珂停了哭聲,梨花帶雨地看向江止。
江止卻摸著她的頭,笑著哄道:“哭,繼續哭,一次哭痛快了。”
一艘大客船,沐浴著晨曦,在金燦燦的河面上,于此起彼伏的哭聲中,一路向南而去。
紅日躍出河面,一點點升空,照著那偌大的客船,也隔著軒窗,照進皇陵行宮的那間寢殿里。
李玄堯從漫長的噩夢中緩緩醒來。
他靜靜地望著床榻的帳幔棚頂,昨夜未流完的淚,順著水藍色的那側滾了出來。
“殿下。”
“殿下總算醒了。”
守了一整夜的曹公公擔心不已,立馬湊到床邊追問。
“殿下可有哪里不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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