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地方小,人脈來來去去也就那么幾圈,不是這個親戚就是那個遠房,要么就是那誰的學生,有時候很不好動。
但陸危這個空降可不管這些。
他在新河市做組織部常務的時候就清楚的知道棠梨縣各個部門都是什么人,一看就盤根錯節,問題不小,這才是棠梨縣起不來的原因。
棠梨縣起不來,新河市就一直被一個大尾巴拖著,他不下來也得下來,否則他就算坐到新河市委書記,政績也不會好看,還不如下來。
正好私事也能解決。
陸危也放下茶杯,“接下來一些問題,你自己找還是我親自來,書記好好想想。”
說完陸危走了。
縣委書記狠狠松了一口氣,雖然這事特別嚴重,不過他也看得出來,這陸主任今天心情不錯,都沒開個會專門批評他。
一周后。
柯燕接到電話,讓她帶著所有用得上的證件,或者轉賬證明等等,過去一趟。
估計就是房子的事情。
她到的時候方晴和她三歲的兒子都在,且兩個人都鼻青臉腫的。
柯燕第一眼看到的時候心里一疼,大人就算了,她見過方晴眼皮都睜不開、直不起腰喘氣的樣子,可那還是個孩子。
“怎么這個樣子?”她一下子沒忍住紅了眼。
小孩本來就瘦小,被打成這樣,不哭不鬧的更讓人心疼。
柯燕想抱他,他嚇得往方晴懷里躲。
“林金濤那畜生打的?”
方晴忍不住哭,又憋住,笑得有點不好看,但看得出來是真的笑,“沒關系,他已經進去了,想出來很難。”
柯燕現在都把房子的事兒放到后面了,比較關心方晴。
要是林金濤又動用關系出來,方晴母子倆就真的完了。
方晴沖她笑笑,“林金濤襲擊查案的人,而且是上面下來的,聽說這個罪名很重。”
柯燕也被驚到了。
林金濤都已經猖狂到這個地步了?省上來的人都敢打?
之前就聽過一個傳說,省里派人去某個縣協助查案,結果被當地混混連夜入室迫害,那個縣從此都快被遺忘了,犯事的人從此暗無天日。
林金濤怎么敢的?
方晴也沒跟她細說,只是跟她道謝了好幾次。
看證明的時候,方晴在旁邊給柯燕作證,又拿著林金濤的手機和銀行卡,轉賬什么的剛好都對得上。
最重要的是方晴把林金濤藏的房本帶過來了,方便辦手續。
兩天時間,這個事情辦妥了,柯燕終于有了新的房本,她甚至覺得有點兒不真實。
不真實之余,就想到了那個不真實的人。
已經十二點了。
柯燕根本睡不著,翻了無數次陸危的微信出來,但又不敢打擾。
下一秒,微信語音突然就打了進來,嚇她一跳,立刻從床上坐了起來。
“陸……”張嘴想叫陸主任,但是他讓她改口。
柯燕想來想去都不知道喊什么合適,還是沒改:“主任。”
電話那邊好像輕哼了一聲,意料之中似的。
然后說:“開門。”
柯燕血液一僵。
他怎么老是說來就來?
關鍵是,她還不敢不開門。
要不裝睡吧?
“別裝,開門。”陸危下一句就把她給堵了。
他是吃人精長大的吧?柯燕心里忍不住嘀咕,不得不出去開門。
她現在這個新竹區的房子是兩室的,套內一共八十六平,她一個人住已經是非常寬敞,像豪宅了。
但是陸危一來,柯燕總感覺擁擠。
她給他開了門,領進客廳,給他倒水,自己都不知道坐哪。
陸危抬頭看她,她也看他,“要吃夜宵?”
陸危終于笑了一下,做生意挺精的,怎么每次見面又憨又純?
柯燕抿了抿唇,“我今天剛搬過來,灶都還沒開,冰箱還空著……!”
她的話突然停住了。
因為陸危拉了她的手,“坐。”
柯燕甚至忘記了把手抽回來,而是腦子里瞬間涌起了那一晚某些不該出現的畫面。
她最近也忙,雖然是做情趣用品的,可是她好久沒用了,身體在最敏感的時候。
感覺陸危只是碰了一下她的手,她就已經不對勁了。
所以,柯燕坐得很遠。
陸危有點忍俊不禁,“怕又忍不住撲我?”
柯燕:“……”
你知道也別說出來不行嗎。
“也可以。”陸危竟然說了一句。
他說話的時候,是看著她說的,好像很平常,但是又很認真,黑色的眸子已經清澈而透著一種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