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缺聽著少女輕聲細語的敘說,眼前仿佛出現一個白發蒼蒼的大修行者,正滿臉嚴肅看著池畔一個五六歲的小丫頭,厲聲命令她清心靜意執筆……
莫山山看著雪原遠處那座蒼莽的山脈,靜靜說道:“所謂天下三癡,癡于符道癡于書,癡于修行癡于花物,真要入世,其實哪里是你這樣慧黠之人的對手。”
寧缺搖頭說道:“不是自我謙虛,我就算手段再陰狠現實。但也沒有可能是你們的對手,境界實力可以輕易撕毀所有的陰謀。”
莫山山低頭輕聲說道:“我只是忽然間想明白了一件事情,我不懂這些世務庶事,陸晨迦她與我是一類人。也不見得懂,如果當日草甸上那輛馬車里坐的是我,下面是月輪國的人被馬賊襲擊,或許我也懶得理會。”
寧缺看著她微圓粉腮畔飄起的幾絡黑發,說道:“不對。你和花癡不是一類人,她癡于花,所以可以視他人如糞土,用來植花便好,你雖癡于書,但你眼中的世界還是一
個正常的世界,沒有把我們這些普通人的血當成墨汁來用。”
莫山山覺得這個形容很血腥,卻又很恰當,抬起頭來靜靜看著他的眼睛,很認真地說道:“我真的不是花癡那種人嗎?”
“當然不是。”寧缺笑著說道:“就算你們都很無知。但你也是善良的無知。”
無知這個形容不血腥,但也談不上恰當,相信沒有人會喜歡,莫山山微微蹙眉,明亮的眼眸里卻蘊著悅意,問道:“這是玩笑話?”
寧缺本想說這是真話,但看著近在咫尺的這張美麗清稚的臉,還是點了點頭。
莫山山轉過身去,沒有再說什么,那薄而紅若朱砂的雙唇緊緊的抿了起來。粉腮微鼓,不是在強忍怒意,而是在強忍笑意。
“如果……你不是一個愛撒謊的家伙就更好了,當然。現在的你已經很好,因為你知道我的感受,所以最后還是撒了個謊。”
莫山山低著頭安靜前行,在心中想著上面這句話,雙腳踩在雪上竟是沒有留下任何痕跡,不是刻意如此。而是她覺得自己真的要飄起來了。
……
……
回到帳蓬處,寧缺和那位荒人婦女很認真地進行了一番交談,拜托她做了一些事情,于是那位參加冬禮,按荒人規矩不得返回部落的婦人,竟是二話不說把孩子交給這兩名中原來的青年男女,自己回到了部落中。
過了兩天,那名荒人婦女帶著并不怎么好的消息回來了,寧缺卻也并不在意,因為他知道要讓荒人部落相信自己這個中原人,確實是極困難的事情。
幸運的是他還是得到了一些有用的消息,比如那支土陽城來的商隊,以及荒人部落占領原野最近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
離開冬林再往北去,氣溫愈發寒冷,尤其是可能要進入天棄山極北之麓,莫山山那匹棗紅馬肯定承受不住,于是便留給了這對荒人母子。
雙方告別之后,二人一黑馬再次踏上旅程。
莫山山問道:“接下來我們應該怎么做?”
寧缺說道:“進山。”
莫山山微微一怔,問道:“天書在山里?”
寧缺望向遠處的雪峰,沉默片刻后說道:“我不確認,但我確認神殿的人在山里。”
……
……
因為天寒山高的緣故,此間沒有什么植株,山風凜烈強勁,所有的浮土與積雪都被吹拂的干干凈凈,露出下面黑色深沉的巖石表面。
黑色巖壁間的一處突起崖畔,一個身著黑色裁決司袍服的年輕男子,站在此間,看著遠處的鉛云風雪,仿佛要融進巖壁里一般。
此地蒼鷹不能至,對他來說沒有任何困難,那張完美無缺只略顯蒼白的臉頰上,連驕傲的情緒都沒有一絲,因為他是隆慶皇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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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開始碼字,剛要進入狀態的時候,接到了一個電話,一個多年老友突然離婚了,說完這事,我腦子便開始蠢癡,然后就廢了,一直搞了六七個小時,真的很累,明天周六,但是我前些天請了假的,所以明天不會休息,明天見,祝大家周末愉快。)(未完待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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