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遇到危險時,都會下意識的往熟悉的地方跑。
邵晨兵是土生土長的閘河人。
公司在縣城,家也在縣城。
只是自從何靜官東山再起后,他就再也沒敢踏足縣城半步。
一直窩在雙橋鎮,就是打算等結了林家新村的工程款后,去外地避避風頭。
可現在,他認定馬成龍就是何靜官的人。
否則,怎么可能會知道當年的豆腐渣工程是他做的。
從工地逃出來后,他就駕車直奔縣城而去。
為了預防何靜官等人的報復,他早就給自己準備了后手。
現在,也是后手該發揮作用的時候了。
確認身后沒有追兵。
邵晨兵一腳剎車,把車停在了路邊。
拿起手機撥打了一個電話,語氣諂媚的道:“喂,全喜哥嗎?我是晨光建筑的老板邵晨兵。”
“我聽說,您最近正在收購雙橋鎮的地皮,我手頭就有十幾畝地。”
“面談?好,我現在就在返回縣城的路上,半個小時后咱們在慢時光咖啡廳見。”
……
掛了電話,邵晨兵臉上忍不住露出肉疼之色。
為了跟全喜搭上線,獲得他的庇佑,這次他可是下了血本了。
雖然他不是什么好東西,但商業嗅覺還是很敏銳的。
在得知雙橋鎮要開發成文旅小鎮時。
他就通過賄賂和徐慧芳有染的某個鎮領導,低價購入了十幾畝地皮。
本想著等文旅小鎮開發起來后,把地皮一轉手,從中小賺一筆。
可沒想到,文旅小鎮只是開胃菜而已。
有個大投資商,竟然要以雙橋鎮為核心,打造全球最大的游樂園。
他手里的那塊地皮,也跟著水漲船高,價格目前已經翻了將近兩倍。
可他心里很清楚,等游樂園項目正式施工后,那塊地的價格才能達到最頂峰。
毫不夸張的說,未來的雙橋鎮,將會是寸土寸金。
他什么都不用干,光是靠這塊地皮就能實現財富自由。
本打算一直捂在手里,等價格達到最高峰時再出手。
可現在,他也顧不得許多了。
錢沒了,還可以再賺。
但人若是沒了,要再多的錢又有什么用?
所以,他一咬牙,決定把這塊地皮低價賣給全喜,來做為投名狀。
他是個有野心的人。
并不滿足于只做一個富家翁。
他要的是權勢。
是能夠徹底捏死何靜官一伙人的權勢。
這個權勢全喜給不了他。
但全喜背后的人可以。
所以,對他來說,全喜也只是一塊踏腳石而已。
一切,都如預想中那么順利。
半個小時后,他在午后咖啡廳見到了閘河的地下王全喜。
不知道是不是出于對自身實力的絕對自信。
全喜竟然單身赴約,連個保鏢都沒帶。
在確認了他的身份后,兩人進行了開誠布公的密談。
或許是有著共同敵人的緣故。
或許是全喜太清楚那塊地皮的價值了。
雙方一拍即合,當場就達成了合作。
邵晨兵以每畝50000元的價格,把那塊地皮50年的使用權出售給全喜。
而全喜則承諾會不遺余力的保證他的安全。
并采納了他的建議,利用何靜官的弱點來制定除掉他的計劃。
交易達成,雙方皆大歡喜,相談甚歡。
邵晨兵為了表示誠意,當場就在地皮買賣合同上簽了字。
可全喜卻并沒有用自己的名義購買。
而是掛在了一個叫做梁夢秋的女人名下。
而全喜對此沒有做出解釋,只是露出一個男人都懂的曖昧笑容。
邵晨兵瞬間會意。
沒想到,這個全喜竟然也是條舔狗。
竟然把未來寸土寸金的地皮,直接送給了小情人。
對付舔狗,他可是很有經驗的。
這反而讓他心中顧慮盡去,痛快的在轉讓合同上簽了字。
接下來,全喜發了條消息出去。
沒一會兒就來了兩名律師,帶著邵晨兵去辦理過戶手續。
邵晨兵雖然感覺全喜表現的有些過于急躁了。
但也沒有多想,只當他是想早點落袋為安。
不得不說,有關系就是好辦事。
尋常人至少要幾個小時才能辦好的過戶手續。
在強大的關系網下,前后都沒用一個小時,就全部辦理妥當。
地皮易主,邵晨兵肉疼的心都在滴血。
但想著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也就釋然了。
全喜已經承諾,今晚會大擺筵席,還會邀請縣長家的公子孫志成出席。
他相信,只要搭上縣長公子這條線。
以他的城府和算計,很快就能博得孫公子的信任。
繼而,進入孫縣長的視線。
可理想很豐滿,現實太骨感。
就在他沉浸在距離權柄越來越近的美好幻想之中時。
兩名律師卻以要處理后續為由,夾著公文包告辭,讓他自己開車去赴宴。
可律師剛走,一輛面包車就疾馳而來。
在即將經過他身前時,車速突然逐漸放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