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徹想著想著嘴角抽了抽:“還會罵對方是蠢貨,什么東西就敢來隨意質疑,當皇帝是他家親戚嗎?罵完再斬草除根,死人是最聽話的。”
乾文帝笑著點點他:“你是真了解他。”
崔徹無奈:“誰讓您不給我生個這樣的兄長呢,我只能多盯著他了。”
乾文帝道:“你比他心狠,但是卻沒他看的開。”
崔徹更無奈了:“就沒幾個像他這樣看的開的。歷朝歷代,誰處在他這個位置沒點野心?就他,身邊聚著一群有用的人,有兵有權,卻對這個位置半點興趣也無,一天天就知道在外頭到處跑,跟放養的一樣。我都怕他哪天在外頭待的太過開心,直接不回來了。”
“他這人重諾,不會不回來的。”乾文帝看著他,“而且他把你當自己人,更不會一去不回。”
崔徹安靜片刻后,突然問道:“父皇,您今天過來是不是收到什么消息了?”
乾文帝道:“他去了全州的仙曇寺。”
崔徹捂臉:“不會吧?”
乾文帝難得有些同情:“穿厚點吧,到時候能抗揍些。”
崔徹:“......”
您可真是親爹tat。
*****
反反復復將仙曇寺犁了好幾遍后,唐文風他們才下了山。
成謙不能也不敢處置戚家人,所以這些人得送回京城。
本來隨便派個小隊長押送就好了,但敖仕川自告奮勇,搶了下屬的活兒,還借口說這些人的身份要格外慎重,他親自押送更穩妥。
成謙看的無語,想跟著夫子回京城去玩兒就直說唄,還非得扯這種借口,呸,不要臉!
敖仕川才不理他,這家伙絕對是嫉妒自己,因為他不能跟著跑,哈哈哈!
“仙曇寺那些僧人還得麻煩你仔細審問。”唐文風道。
成謙拍著胸脯保證:“夫子盡管放心,我一定審問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走了。”唐文風上了馬車。
成謙想到什么,連忙道:“夫子,今年過年我要回京述職。”
唐文風有些可惜:“我要回老家。”
成謙失望:“這樣啊。”
唐文風道:“我到時候給你帶一些老家的吃食。”
成謙又精神了:“我還要嬸子做的各種醬。”
唐文風點頭:“可以。”
成謙開心了:“夫子千萬別忘了。”
“不會忘的。”唐文風對他揮揮手,進了車廂。
敖仕川騎著馬來到成謙面前:“好吃嗎?”
成謙呵了一聲:“不告訴你。”
敖仕川扭頭:“夫子,我也要那些醬。”
車廂里傳出唐文風無奈地回答:“好。”
成謙鄙視:“你個不要臉的。”
敖仕川仗著自己坐的高,伸出手摁他頭上:“我就不要了,你能怎么滴?”
成謙氣得一巴掌拍馬兒身上:“趕緊滾蛋吧你!”
敖仕川哈哈大笑,輕踢馬腹往前奔去。
*****
車廂里,面對著硯臺審視的眼神,唐文風看向龍騰。
龍騰撇過頭裝作什么也沒看見。
唐文風企圖拿出自己身為大人的架子來:“你這么看著我做什么?”
硯臺道:“那天大人看見了什么?”
雖然這段時間他們家大人瞧著和之前一般無二,但他跟著他十幾年了,哪里會看不出來不對勁。
喔,要問王柯他們為什么看不出啊?他們傻唄。
唐文風想要蒙混過去:“你說的哪天?這段時間我看的東西挺多的。”
硯臺無奈:“大人......”
唐文風:“好吧,就是一點私事。”
硯臺:“誰的?”
唐文風踹了腳龍騰。
龍騰裝死,假裝自己在欣賞車窗外的風景。
唐文風鄙視,你個沒義氣的!
他掏了掏袖子,將紙條拿了出來。
硯臺伸出手。
唐文風將紙條放他手上:“看完了還我。”
硯臺嗯了聲,展開了紙條。
飛快掃完紙上的字后,他緊皺起眉頭。
唐文風道:“是不是很震驚?”
硯臺回過神,將紙條還給他:“嗯。”
唐文風將紙條重新疊好放回去:“不過我覺得有些不可能,戚家人想要在那位的眼皮子底下動手腳,恐怕不容易。”
硯臺道:“不是有些,是絕對不可能。”
這下龍騰也不假裝看風景了,扭過頭來:“怎么說?”
硯臺解釋道:“聽說順王當年出生后差點被掉包,那之后每位娘娘生產時,都會派人牢牢把守。到了......”
想到乾文帝還活著,硯臺將先帝兩個字吞了回去:“繼位后,因為子嗣艱難,對這方面更是嚴防死守。”
龍騰:“怎么個嚴防死守?”
硯臺:“娘娘們生產時,暗中都有數十名暗衛看守。除非戚家人能夠一次性策反他們,否則根本不可能掉包皇嗣。”
龍騰見唐文風不吱聲,懟了他一下:“想什么呢?還不放心?”
唐文風搖頭:“不是。”
龍騰:“那是什么?”
唐文風道:“你們說,有沒有可能,的確被掉包了。”
龍騰和硯臺:“嗯?”
唐文風繼續說道:“但是這場掉包是在那位的默許下。”
龍騰回過味兒來:“你是說故意的?”
硯臺想到乾文帝的作風:“不是沒可能。”
龍騰摸著下巴:“也就是說,他們誤以為自己成功了,實際上掉包走的并非皇上,而是其他孩子?”
“并非其他孩子。”唐文風道:“戚家人百分百會將自己的后代和皇上調換。”
皇后是戚家人,二皇子也是戚家人,到時候無論是大皇子繼位,還是二皇子繼位,坐在龍椅上的都是戚家人。
到那時,大庸想要取代大乾,簡直易如反掌。
可惜的是,他們遇上了一個格外謹慎,心眼兒比蜂窩還多的乾文帝。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