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總說,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可我這安排,倒像是老天爺閉著眼瞎寫的劇本。”
“后來我的日子,被網貸利息和催債電話填滿,我白天在寫字樓做保潔,晚上去火鍋店洗盤子,手機永遠調著靜音,可我總被噩夢驚醒!”
“因為那些債根本還不完,甚至越還越多!”
嚴初九聽到這里,突然感覺海島的夜晚是真的冷。
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
他能和花姐感同身受,家里以前欠債的日子,那也是被別人掐著喉嚨般艱難殘喘。
花姐忽然抬頭看向嚴初九,“是的,我最后扛不住了,在我母親也離世的時候,我感覺生無可戀,選擇了跳海。”
當時海水灌進花姐喉嚨的時候,她腦子里閃過的最后一個念頭,是她丈夫曾經說過的話——機器學不會絕望,因為它沒有想守護的東西。
可她有過啊,她的丈夫,她的孩子,她那碗飄著青菜的面條,都是她想守護的全部。
既然已經沒了,那也不可惜了!
“在我瀕死之際,是老爺救了我,他離島去看病,船正好經過那片海域!”
“我被救上船送往醫院后,昏迷了好幾天,終于蘇醒了過來。”
“我把我的事情告訴老爺后,老爺不知道通過什么人脈,幫我找到了那個卷款跑路的合伙人,然后報了警!”
“警察找到了他設計陷害我丈夫的證據,我也從暗無天日的苦難中徹底解脫了出來,不止沒有債務,還拿回了屬于我丈夫的錢。”
嚴初九長長地呼出一口氣。
這口氣松完后,他竟然有些脫力,就像追了一整夜的懸疑劇,終于等到反派落網的那一刻,緊繃的神經突然垮下來,連帶著眼眶都有點發燙。
他原以為這故事會以“好人沒好報”收尾,畢竟生活里太多這樣的無奈。
沒想到壞人被周海陸收了,這不算什么快意恩仇,卻像給碎掉的故事拼上了一塊還算像樣的補丁。
花姐低頭看著胸口的珊瑚紋身,指尖輕輕拂過那尾小魚。
“這是我當時跳海,被礁石劃穿的傷痕。因為太長太嚇人,所以才去做了紋身。技師問我紋什么,我說要像重生的東西。他就說珊瑚,它是死過一次才變得堅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