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問,“栗秋沒事吧?”
“沒事。”小玉擠出笑,“哥,她比你醒得還早呢,還過來看了你一眼,她爸爸媽媽在照顧她。”
沒事就行。
賈亭西又問,“抓到劫匪了嗎?有三個人。”
賈淑芬給他掖掖被子。
“抓到了抓到了,警方找來個畫像師,根據栗秋的描述畫像,然后對照發現三個都是流竄的通緝犯,手上有好幾條人命,就跟著逃跑痕跡抓到了,放心吧。”
那就好。
賈亭西松口氣,感受著身體各處傳來的疼痛。
他垂眸,默默忍耐。
突然,他想起一事。
“那女司機呢?她還好嗎?”
賈淑芬和小玉忙碌的身影一僵。
祖孫倆對視一眼,眸底盡是無奈。
賈亭西心生不祥的預感,“她怎樣了?”
他被暴打,拽掉假肢,就暈過去了,完全不知之后的事。
賈淑芬深深嘆口氣,坐在他身邊。
“她開車撞向河里,一車五個人,送到醫院都搶救無效,死了。”
“怎么會……”賈亭西大受震驚,“是劫匪逼她的?”
小玉搖頭,“不是。”
她抿唇,干脆全盤托出。
“哥,我接到栗秋的電話,以最快的速度找到警局報案,干媽還動用了點關系,總之,警方派人沿路追查公交車下落的時候,我這邊也用錄音機一直錄著手機里的聲音,
你和栗秋下車,之后劫匪把女司機送回車上,乘客就讓女司機繼續開車,期間說了一些過分的話,女司機一時沒想開,就把車開向河里了。”
賈亭西愣住了。
病房內一片安靜。
良久,他左手覆住眼睛,呢喃。
“是我沒用……如果是大毛或者二毛在,就能一打三了……”
他的人生很奇怪。
他每次掉落谷底,在家人的陪伴下重拾信心,想好好面對生活,但現實總會以更快的速度告訴他:你是個廢物。
如果他的腿沒截肢,如果他好好的……
“行了!”賈淑芬聲音干脆果斷。
“這事再咋賴都賴不到你身上,你和栗秋也是受害者,要怪就怪那殺千刀的三個劫匪,神經啊坐個公交車都發情,咋就沒有一種刑罰,將他們三個千刀萬剮!”
小玉憤憤臉,“要是二毛哥去抓他們就好了,抓到的時候順便將他們三個給閹了!”
她握住賈亭西的手,“亭西哥,栗秋說你救了她,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千萬不要想歪啊!姑姑姑父和我媽媽聽到消息,已經在趕過來的路上了,大家都很擔心你。”
賈亭西勉強擠出笑。
“如果他們還沒上飛機的話就別讓他們過來,我沒事,住院治療這條殘腿也不是一兩次的事了。”
小玉和賈淑芬都心酸得很,后者活躍氣氛。
“已經上飛機啦,都是來看你的,你得出招待費,不然就讓他們睡大街去。”
“我出。”
賈亭西的狀態不是說恢復就恢復的,需要時間。
大毛和黃冬陽在警局將情況對接完后,就過來醫院。
大毛語果斷,“奶,小玉,陽陽,你們都回家休息吧,我來守夜。”
三人還沒應聲呢,不遠處傳來喧嘩吵鬧的質問聲。
“……就是你!你就是司機的家屬對不對?你媳婦憑什么開車開河里去,你媳婦害死了我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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