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北王風嘯天身著玄色王袍,腰懸長劍,龍行虎步。
他并未急于落座,而是立于主位之前,目光平靜地掃過演武場上的每一張面孔。
明明沒有任何靈力波動,但那股久經沙場、手握二十萬人生死的鐵血煞氣,卻如同一座無形的大山,沉甸甸地壓在每個人的心頭。
演武場上,上百桌賓客,近千人,鴉雀無聲。
落針可聞。
風嘯天的聲音響起,不響,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
“諸位,昨日之事,想必都聽說了。”
他一開口,便直指核心,沒有絲毫的拐彎抹角。
場中不少人的臉色瞬間又白了幾分,端著酒杯的手,不受控制地開始輕顫。
“孫家、王家、李家,勾結外敵,意圖禍亂我北涼根基,本王已將他們連根拔起。”
“鎮北城的街道,是用我鎮北軍將士的血肉守住的,不是給某些人用來背地里捅刀子的。”
“誰敢伸手,本王就斬斷誰的手。誰敢伸頭,本王就砍下誰的頭。”
話音森然,字字如刀。
那幾個與三家素有來往的家主,只覺得脖頸一涼,冷汗瞬間浸透了后背的衣衫。
風嘯天話鋒一轉,語氣稍緩。
“當然,清掃了屋子里的垃圾,地方也就寬敞了。”
“三家倒下,空出來的生意、田產,乃至城中各種位置,總要有人來接手。”
他端起桌上的一杯酒,舉向眾人。
“這塊蛋糕,比以前更大了。本王希望,以后能與諸位同心同德的‘自己人’,一同分享。”
一句話,先是地獄,后是天堂。
在場的世家家主們,哪個不是人精,瞬間就品出了其中的味道。
這是警告,也是機會。
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我等,誓死追隨王爺,守護北涼!”
大儒張敬之第一個站起身,躬身行禮,聲音洪亮。
“誓死追隨王爺!”
其余人如夢初醒,紛紛起身,潮水般的效忠聲響徹演武場。
風嘯天滿意地點點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好,都坐吧。”
眾人這才敢戰戰兢兢地坐下,但每個人的心思都活絡了起來。
王爺劃下了道,接下來,就看誰能最先遞上投名狀了。
就在這時,一直陪伴在風嘯天身側,雍容華貴的鎮北王妃柳如煙,卻做出了一個讓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舉動。
她沒有在主位坐下,而是蓮步輕移,穿過席間,徑直朝著一個最不起眼的角落走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跟隨著她的身影。
那個角落,只坐著一男一女,男的清秀,女的絕色,正是被風云天親自領進來的葉潛淵和蘇輕雪。
在場的賓客們心中都升起一個巨大的問號。
王妃這是……
柳如煙走到葉玄的桌案前,盈盈一拜,臉上帶著發自內心的感激與尊敬。
“葉神醫,若非您妙手回春,我這條命,恐怕早已不在了。”
她的聲音溫柔,卻足以讓周圍幾桌的人聽得清清楚楚。
“王妃不必多禮。”葉玄安然坐著,只是微微頷首,從容淡定得不像話。
柳如煙直起身,對著葉玄身旁的空位,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今日大宴,您是本王與王爺最尊貴的客人,理應上座。”
“這……”
不等葉玄開口,柳如煙又道:“葉神醫若是不肯,便是看不起我鎮北王府了。”
話說到這個份上,已然不是請求,而是鎮北王府公開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