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正發愁接下來該如何行事,好在主君想得周到,寫信派了穆珩來。
只要有文臣愿意站出來,帶頭對藺太后口誅筆伐,他再做點別的手腳,往火上澆點油,便可成燎原之勢,燃起朝中文武百官擁護李玄堯重登帝位的意愿。
兩人又商量了一些細節后,穆珩又問起別的事來。
“被藺太后下蠱的那幾位宗親王如何?”
“老樣子,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對藺太后為首是從,讓干什么干什么?”
“那苗疆巫醫呢?”
“被藺太后囚禁在宮里,看得死死的。”
“沒法進宮救出來?”穆珩問。
南星嗤聲笑道:“若是能救出來,我們直接去取了那藺太后的命便是,何苦熬到現在。”
“藺太后疑心重,宮中守衛甚是嚴密。”
“我同花容、玖兒曾易容入過宮,都沒能潛進藺太后的康壽宮里,還險些暴漏丟了性命。”
穆珩低頭思量,點漆如墨的眸子左右轉了下,眉眼倏地染上一絲狡黠的笑意。
“就算殺不了她,也不能讓她這最后一個年關過得太平了。”
南星面色茫然。
“穆大公子何意?”
穆珩端著與李玄堯近似的清冷孤傲之態,挑了下眉頭。
“為人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
“藺太后這么多年為了爭寵,為了后位,到現在的垂簾聽政,一路走來不知害死了不少人,尤其是十皇子李錚......”
稍作停頓,穆珩眼中的笑意加深,同情半,譏諷半。
“想來,他死得最是冤枉。”
掀眸對上南星那張疑惑臉,穆珩低聲說:“當初你們都能扮得了狐妖,不差再裝幾回鬼了吧。”
“大年三十,歲末除夕,不嚇死她藺太后,也得嚇瘋她這個老妖婆。”
“人都瘋了,還垂什么簾子,聽哪門子的政。”
“幾位宗親王都被瘋子操控,小皇帝剛會滿地跑,醬油都不會打呢,文武百官只要不傻,都知道舵該往哪邊兒使。”
“量那藺氏一族再能耐,勢力再龐大,也無回天之力。”
南星聽得嘿嘿笑了幾聲,沖著穆珩豎起了大拇指頭。
“沒看出來,穆大公子是蔫兒壞啊。”
穆珩咂舌“嘖”了一聲。
“怎么說話呢?”
他拿起茶盞潤了口茶,調侃道:“用詞粗俗,這叫足智多謀。”
說到“粗俗”二字,穆珩想起了江箐珂。
“這等主君回京城登基為帝,那個愛吃葡萄的江箐珂,也要回來當皇后了吧?”
南星“噗”的一聲,把剛喝到嘴里的茶水給噴了出來。
誰不知道當年太子妃愛吃葡萄的事兒,京城里百姓的茶余飯后,都拿這個說笑了好久。
擦了擦嘴巴上的水,南星啼笑皆非地看著穆珩。
“穆大公子還說我粗俗。”
“明知道吃葡萄是怎么回事兒,還掛嘴邊,一點都不文雅。”
穆珩連連擺手,否定南星的話。
“吃葡萄這么有滋味的事兒,怎么能粗俗呢?”
“這是閨房情趣。”
“一看你就沒吃過葡萄,也沒喂過葡萄。”
“同你說也是白說。”
南星徒勞啟唇,卻想不到什么詞兒來回懟。
“......”
行行行,怪沒人愿意跟他吃葡萄。
南星不由地跟自己生起悶氣來。
到底什么時候能找到媳婦?
穆珩也不外道客氣,給自己滿了杯茶后,略有遲疑地問:“對了,穆汐她......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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