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王府書房內,宇文謹一身濃重的酒氣,斜斜地陷在軟榻里。
他衣襟大敞,露出的鎖骨處泛著不正常的潮紅,顯然是喝了不少。
地上更是一片狼藉,公務奏折散落得七零八落,幾卷公文被踢到了墻角,旁邊還倒著好幾個空酒壇,酒液順著壇口淌出來,散發出刺鼻的氣味。
他躺在那,懷里緊緊抱著那個空了的描金匣子,可匣子里早已空空如也,連半片紙都沒留下。
宇文謹一想到穆海棠那晚決絕的模樣,想到她那句“嫁誰都不會嫁你”,他的心就像被鈍刀子反復切割,疼得喘不過氣來。
“我到底哪里不好......”他喃喃自語,聲音嘶啞得像是被砂紙磨過,“為何你說轉身就轉身,說不嫁就不嫁了......”
宇文謹坐起身,灌了一口酒猛地抬手,將空匣子狠狠砸在地上。
“啪”的一聲脆響,匣子撞在酒壇碎片上,裂開一道細縫。
可他像是沒看見,只是死死盯著地上的狼藉,眼底翻涌著不甘:“你不但不嫁,還把那些信都燒了......穆海棠,你以為我宇文謹非你不可是嗎?”
他忽然低低地笑起來,笑聲里滿是戾氣,聽得人頭皮發麻。
他又抓起榻邊半壇未喝完的烈酒,仰頭往嘴里灌。
酒液順著嘴角往下流,浸濕了衣襟,他卻渾然不覺,只覺得那灼人的液體能麻痹心口的劇痛,卻不知越喝,那痛就越清晰,像附骨之疽,怎么也甩不掉。
宇文謹在那邊被酒壇子泡著傷心難過,穆海棠這邊卻渾然不覺,正歪在榻上酣睡,午后的陽光灑在她臉上,她睡得有些沒心沒肺。
一個時辰后,午睡醒來,坐在床上大概一刻鐘,才下床推開窗,讓午后的風灌進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