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很快傳到了沈老太的耳朵里。
沈老太愁得上火牙疼。
她真不明白,夏思嘉一個北方人,來了他們嶺南這地方,怎么還能湊出這么多老熟人!
后媽、妹妹、前任妹夫這一伙人,就折騰夠嗆了。
沒想到,她和謝長青竟然也是舊相識!
沈老太一邊在院子里劈柴,一邊就想起了夏思嘉剛來沈家的那天晚上。
是啊。
不就是謝長青把她給帶去知青宿舍住的嗎?!
害!
真是防不勝防啊!
沈老太愁了好幾天,嘴里的燎泡長了又破,破的還沒好,新的又長了。
再加上,她好不容易休養好了的腰,又開始疼。
疼得下不來床。
沈老太便托人去七巧島送口信,讓沈維星回來一趟。
傳話的青年是方杰的弟弟,也是個心直口快的性格。
聽沈老太說明了緣由,立馬反問:“您讓沈參謀長回來也沒用啊!他又不是醫生。他回來了,您該疼還不得疼?”
莊婉玲在旁邊剝花生。
聽見這小年輕的話,立馬咬牙切齒地訓人:“讓你傳話你就去傳啊!哪那么多問題?你只要把話往那邊一帶,他們自然知道該干什么!”
方家的小伙撇撇嘴,不高興地走了。
又過了兩天,沈維星終于回來了。
不過,這次他是一個人來的。
手里提著一個絳色陶罐子,也不知道里邊裝著些啥。
彭曉媚存了個心眼,和沈維星打招呼的時候,特意用力聞了聞那個罐子。
里邊藥味濃濃,看著還有點沉。
沈維星注意到大嫂、二嫂都在好奇這罐東西,也就不藏了,拎起來往桌上一放,介紹說道:
“阿媽,這是思嘉特意給您熬了三天兩夜,才熬出來的活血止痛膏。”
“您每次用的時候,拔開壇蓋,挖出這么一勺,放在裁剪好的油蠟紙上,推開刮平,刮成指甲蓋這么厚的一層,再貼到腰上。”
“每天午睡、晚睡之前敷,每次敷兩刻鐘,堅持用七到十天,藥到病除!”
沈老太笑笑,話里有話地問道:“思嘉把你培養成了醫生,她就不來看我啦?”
“您怎么會這么想呢?”
說話時,沈維星的目光,不動聲色地掃過兩位嫂子的臉。
“思嘉今天是接到朱司令的邀請,協助軍醫隊,去給禁地巡防隊的同志們做例行體檢去了。”
“這四十七味藥材是我好不容易才給您集齊的,藥膏是她辛辛苦苦熬的。”
“就連怎么使用,用量多少,都是她手把手教我,讓我一字不差背下來說給您聽的。”
“但是工作就是工作,在其位、謀其職,得用心負責,接受安排!不能動不動請假回來探親。”
“您是最寬宏大量的,肯定會理解思嘉的。”
沈老太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我是可以理解她,可她理解你的工作嗎?你看她,年輕、漂亮,從前又是資本家大小姐,喜歡她的人,不在少數吧?”
“不扯遠了,說回近邊的——她那個妹妹,明明是個二嫁婦,可是都能談上個營長。這說明什么?”
“男人就是愛靚女!”
沈維星笑說道:“阿媽,您想說什么?我怎么聽不懂呢?”
沈老太豎眉說道:“你啊!就是心思太簡單!太傻!你知道那個謝長青吧?他是夏思嘉的老相識!聽說他現在也在你們七巧島上!而且,還經常和夏思嘉走動!老三啊,咱既怕賊偷,也怕賊惦記啊!你成天在基地搞訓練,不能時時在家……偶爾出海巡邏,一去就是好幾天!你不在家,誰知道家里會出什么亂子?”
沈維星坐正了身子,厲色看向旁邊的彭曉媚。
“這意思是,上回大嫂突然來訪,撞見我家出亂子了?那大嫂你來說說,我家出什么亂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