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思嘉重新拿起那塊壽山石,顛來倒去地看。
按說這東西如果是定情信物,不應該這么素。
即便不像后世的年輕人那樣刻上“520”之類的諧音符號。
那起碼也會有顆愛心吧?
摸著摸著,還真讓夏思嘉發現了一處異樣。
“沈維星!你看!”
她像是發現了寶藏似的,指著吊墜石牌底部的位置,努力讓沈維星看清。
“這里有兩個圈圈!看見了嗎?”
沈維星這會兒又覺得煤油燈有點暗了。
他沒能一眼看清她說的圈圈。
但她捏起他大拇指,讓他憑著指腹摩挲石牌的時候,他的確感覺到了兩處細小的凹槽。
如果只有一個,還能認為也許是巧合。
可兩個圈圈大小均勻,水平、垂直都對稱。
顯然是人為刻上去的。
“這有什么寓意嗎?”沈維星問道。
夏思嘉狡黠一笑,“這是夏思芫的小名!”
“嗯?”
夏思嘉用手指在他胸口畫了兩個圈圈。
一邊畫,一邊說道:
“一個圓,兩個圓,就是‘圓圓’,諧音‘芫芫’。是我小時候懶得寫她名字,給她取的代號。沒想到后來她就一直這么用了!”
“而我名字,嘉嘉,和加號的加同音。所以,你以后要是給我寫信,就寫兩個加號,省了多少筆劃!”
沈維星忽然捉住她戳他胸膛的小手。
不安分的小爪子,真該給她扣在身后,罰她不許亂動!
男人的胸口豈能這樣亂摸?
這和拿火柴刮擦磷面砂紙有什么區別?!
隨時都可能擦槍走火!
“干嘛?”
夏思嘉看著被他捉住的手,不解的神情里帶了幾分挑釁。
“我們倆現在是正兒八經的合法夫妻。”
“是受部隊保護的、鐵一般堅實而焊死的兩口子。”
“你為什么阻止我給我丈夫按摩胸口?”
“我摸一下怎么啦?”
“你不讓我碰,是要留著給誰碰?!”
夏思嘉一疊聲地追問道。
她理直!
氣更壯!
然而,沈維星卻只是淺淺一笑,說:“這不是還有事情沒說完?”
夏思嘉怒瞪他,“新婚禮物都給完了,還有什么事非要在新婚當夜說?!”
“你妹妹,妹夫,還有小姨,已經抵達豐收公社了。”
說完這話,沈維星下意識地想閉上眼。
因為他有預感。
下一秒要挨打。
不過挨打也是應該的。
他自找的。
誰讓他硬說這件事呢?
她該生氣的。
挨揍就挨揍!
但沈維星想象中的拳頭并沒有落下。
他凝神看向夏思嘉,遲疑地問道:“你……不生氣?”
“這有什么可生氣的。”
夏思嘉非但不氣,甚至毫不感到意外,“夏思芫神通廣大,她能折騰到南省來也不奇怪。”
停頓了兩秒后,她甚至笑出了聲。
“哪怕有一天,她突然勾引你這個姐夫,都不算稀奇事。”夏思嘉說道:“因為她就是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