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鄭重的跪下來,伏身拜在陸未吟腳下,“愿為小姐馬前卒,刀山火海在所不辭。”
陸未吟和采香含笑對視。
“行,那開茶樓的事,交給你去辦。”
陸未吟飛快瞄了眼窗外,“事不宜遲,你倆現在就去外頭轉轉,看看有沒有合適的鋪子。半個時辰后回來。”
采香將一條面紗塞到秋月手上。
秋月愣了下,慢半拍戴上。
房門開合,腳步聲漸漸遠去,陸未吟擺了三個杯子倒上水,房門再次打開,昏迷不醒的陸晉乾被扔到她腳邊。
陸未吟看也沒看一眼,只招呼進來的兩人,“坐。”
兩人有著極其相似的眉眼,幾乎可以說是共用了同一張臉,身高體型從肉眼上也瞧不出差異,穿著同樣的衣裳,大晚上的瞧著莫名有些詭異。
陸未吟將一杯水放到其中一人面前,“挖煤好玩嗎?”
楚越眼皮跳了跳,“你能分清我們?”
他和哥哥是雙生子,連親爹有時候都會認錯,后來從軍當了斥候,分別在胳膊上系黑白布條,兄弟們才能認準人。
陸未吟笑容溫和,將另一杯水放到楚風面前。
“你的左眼瞳仁偏褐色,而你哥哥是純粹的墨瞳。還有,你的右邊眉尾處有一顆很小的痣。”
她在自己眉尾處點了點。
這些都是前世楚越告訴她的分辨方法。
盡管那時候楚風已經死了,但楚越還是三句話不離我哥,好像只要一直提及,哥哥就一直在。
事實上陸未吟并不是以這些特征來分辨的,她和楚越共同奮戰,早已熟悉他的神態和一些不經意的小動作。
在她眼里,兄弟倆很像,也很不一樣。
楚家兄弟對視,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震驚。
真是邪了門兒了。
楚越端起水一口喝干,“我不認識你,也沒見過你。”
他非常確定,以前從來沒見過陸未吟,她卻對他們了如指掌。
這讓人很不安。
“現在認識也不晚,想必你們已經把我的底細摸得透透的了吧?”
兄弟倆不否認。
曾經的將軍府三小姐,現在的永昌侯府繼女。
還是虎威大將軍蘇擎天的外孫女。
楚風站起身,朝陸未吟拱手行禮,“不管怎么說,多虧了陸小姐,我才能找到阿越。”
陸未吟擺手,“我幫你一回,你們也幫了我一回。今日要不是你們,我就麻煩了。”
今天在蔣家,周小菊撞柱自盡的時候,她看到楚越趴在墻頭。
她讓采香上前查看周小菊的情況,趁機取下耳環,再去找楚家兄弟幫忙。
前世楚越說過,兄弟倆從軍之前干過一陣子賣假書法的行當,出手的書法作品都是楚風自己臨摹的,做舊之后與真跡十分相似,仿個姑娘的筆跡不在話下。
他們偽造了書信,加上耳環作為信物,周家夫婦深信不疑。
為了查出真兇,讓女兒九泉之下可以安息,也不愿看到無辜之人平白受冤枉,夫婦倆當即答應配合采香的安排。
楚風說:“知恩圖報的道理,我也是懂的。”
也是趕巧了,兄弟倆去侯府找陸未吟,正趕上她出門喝喜酒,于是留下當歸做提示。
正要離開,忽見一人鬼鬼祟祟溜進她房里,偷了個什么東西。
兩人一路跟到蔣家,見那小賊從身上摸出一條肚兜交給一個男人,其骯臟用意不而喻。
兄弟倆將人放倒,捆成粽子扔到府外的臭水溝里。
至于那條肚兜,直接一把火燒了。
擔心還有后招,兩人又摸回來,剛好看到陸未吟被人以性命攀誣。
楚越馬上溜進蔣府,裝成跟隨主人前來赴宴的小廝,跟蔣府的下人打聽到周小菊的住處,第一時間趕往周家。
陸未吟幫過他們,他們自然不會看著她含冤受屈。
施善緣得善果,大概就是這么個意思。
聊完正事,兄弟倆起身告辭。
盡管非常好奇陸未吟究竟是從何處把他倆的事摸得這么清楚,奈何她始終避而不談,倆人也拿她沒轍。
陸未吟問:“你們接下來有何打算?”
楚風說:“繼續回去賣藥。陸小姐若有用得上我們兄弟二人的地方,盡可差人來買當歸。”
陸未吟面露失望。
“二位乃忠義之士,身上更是背負著整個斥候小隊的清白,難道你們甘心就這樣帶著冤屈東躲西藏過完此生?”
深藏在心底的傷疤就這樣毫無征兆的被撕開,像是被人一刀子扎中死穴,兄弟倆周身氣勢陡然變得危險且凌厲。
三人相對而立,旁邊的燭火忽然顫動。
楚越毫無征兆的出招,揮拳直擊陸未吟面門。
陸未吟抬肘格擋,用巧勁卸了他的力,再以一記寸拳將人擊退。
“我有辦法!”
她說:“如果你們想為自己,為整個斥候小隊平反,我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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