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怎么可能不手抖。
刀尖刺破皮膚,鮮血流出來的瞬間,溫瓷就下意識的將手往前伸,一把握住了鋒利的刀刃。
他的胸口在流血,她的手指也被劃了很長的一道。
看到這一幕,裴寂握著她的手一瞬間松開,一把搶過水果刀,丟到床底下,抓住她受傷的手認認真真的看。
溫瓷其實感覺不到痛,但他像是被什么刺激到似的,一把將她抱進懷里,朝著外面走去。
國內國外的醫院都是一樣的,散發著讓人不舒服的氣息。
她的手掌被縫了線,全程好幾個醫生圍著處理。
這個國家很多人說英語和法語,英語她能聽懂,但是法語聽不懂,病房里響著這兩種語,還有裴寂用英語法語的回擊。
他很焦躁,甚至抓住了一個醫生的領子。
醫生一直在試圖解釋,雙手在空中比劃。
溫瓷像是這一切的看客,直到裴寂的視線穿過這群人,筆直的落在她身上。
她的反應相當遲緩,微微瑟縮了一下,很快就垂下睫毛。
她的手掌已經處理好了,醫生指了指裴寂的胸口,看樣子是要處理,他卻沒搭理,而是蹲在她身邊問,“痛不痛?”
溫瓷坐在椅子上,看著他胸口的血還在順著睡衣往下蔓延,浸濕了那一塊布料。
裴寂擰眉,似乎一點兒都不關心自己的傷口,“問你話,痛不痛,啞巴了?”
他蹲著,抓過她已經纏好繃帶的手掌。
溫瓷的指尖被他磨著,心思似乎這才收回來一些,聽清了他跟那醫生的對話,大概是她的手指前段時間受過傷,才剛長好,會不會有影響?
醫生嘰里呱啦說了一堆,英語夾雜著法語,聽得人頭疼,但裴寂似乎聽懂了。
只是扭頭看溫瓷的時候,發現她臉色煞白,趴在旁邊干嘔。
他突然想起,溫瓷其實很害怕鮮血,從那場車禍之后,她就一直很害怕了。
他連忙給酒店那邊打了電話,又讓醫生給自己處理傷口,把身上被血弄臟的睡衣給丟了。
等做好這一切,他看到她還伏在那里,垃圾桶里什么都沒有,她吐出來的都是一些水。
他又將人打橫一抱,回去。
不管是來的路上還是回去的路上,溫瓷都是懵的,她看到外面的天已經亮起來了,太陽恰好從海平面升起來,她不由得挺直了背,想要多看一點兒,可這里看不到全貌。
裴寂的余光一直在注意她,看到她挺直背,似乎對日出有興趣,也就將汽車拐了個彎兒。
這個點兒路上的車輛并不多。
朝著日出駛過去的這條路上,公路長得好像沒有盡頭。
那不寬闊的日出,隨著這輛車的追逐,一瞬間變得無比清晰。
汽車沖出公路,越過那條明顯的分界,朝著沙灘開去。
大海的明亮,日出的絢爛,突然就這么躍然眼前。
裴寂停車,雙手搭在方向盤上,“只能看半個小時。”
她扭頭看了他一眼,就打開了車門。
但外面的空氣是真的冷啊,只把腳伸出去,她就被凍得縮了回來。
他不耐煩的“嘖”了一聲,“就在車里看。”
他將車重新啟動,拐了個彎兒,讓副駕駛的位置面朝日出,幫她打開了窗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