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雯現在就怕失去昭陽呢。”
“她恨不得天天為兒子燉當歸雞湯呢,或許她在家里演習了呢,恐怕手藝很快就要超過你了。”
江昭陽喉結不自覺地動了動,仿佛被某種情感觸動:“爸,柳雯……她真的在學煲湯了嗎?”
“柳雯那孩子,從小就聰明伶俐,學什么都能快速上手。”
“煲湯對她來說,又算得了什么難事?”
“柳雯現在……怕是想把山上的野雞都燉成當歸湯了。”江景彰說著玩笑話,眼角的皺紋卻凝著深潭般的暗影。
說到這里,江景彰話鋒一轉,“兒子,你這次能夠死里逃生,其實與柳叔有著莫大的關系。”
“柳叔?這……與他有關?”江昭陽聞,臉上閃過一絲愕然。
顯然,這個信息超出了他的預想。
他從未往這個方向想過。
“沒錯。你以為紀委的人能那么恰到好處地出現?”
“將你從那危險境地中解救出來,這一切都是巧合,都是偶然的嗎?”
江昭陽一凜。
不過再一細想,這也是完全可能的。
林業公安是雙重領導。
因為柳叔也是他們的領導,甚至話語權更重一些。
而且林業公安現在還屬于行業公安,人財物都歸林業局管。
因此,柳叔能在第一時間得知某些內部消息,也就不足為奇了。
看在柳雯的面子上,他采取手段干預也不是不可能的。
想到這里,江昭陽不禁轉頭看向父親,試探性地問道:“爸,難道是柳叔通知了紀委進行干預?”
“所以紀委的一室主任趙珊才會這么快就趕到現場?”
“不!”
“不?”江昭陽一臉不解,“哪是?”
“他直接向魏榕求救的。”
“魏榕?”江昭陽聞,更是驚訝得幾乎要跳起來,“爸,您是怎么知道的?”
“他給我看了截屏內容,這應當不假!”
“什么內容?”
“我記得內容為,‘魏書記,江昭陽被森林公安機關以非法狩獵罪帶走審訊,請干預一下。’”
“這個?”江昭陽明白,這肯定不假。
因為是可以證實的,否則也解釋不通為什么趙珊會突然出現。
江昭陽的喉結在暖黃的燈光下輕輕滾動。
父親手中紫砂壺傾瀉出的鳳凰單樅在玻璃茶海上撞出清脆聲響。
他望著茶湯在公道杯里流轉,突然意識到這是父親珍藏多年的老茶——只有在談論重要事情時才會取出。
“爸,”江昭陽的聲音打破了沉默,他的眼神中帶著幾分不解與掙扎,“您……是希望我能與柳雯重歸于好嗎?”
江景彰輕輕嘆了口氣,“至少,你得給人家回個電話吧?”
“將人晾在一邊,總是不太好的,對吧?”
江昭陽沉默片刻。
最終,他緩緩點了點頭,“爸,我知道了。我會處理好的。”
“那你去自己房間休息吧?我看你也累了!”
“好的,爸,您也休息吧。”
說完,江昭陽回到了自己的臥室。
他輕輕地帶上了臥室的門,隔絕了客廳的燈光,走進了一片屬于自己的寧靜。
他給沙匡力打了一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