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你就是把灶火燒得再旺,辦得再好,江昭陽也不會多看一眼,更不會稀罕你那點所謂的努力。”柳雯的話語如同一盆冷水,狠狠地澆在了柳璜的頭上。
柳璜吃一個癟,一時語塞。
柳璜望著女兒單薄的肩線,想起她滿月時裹在錦緞襁褓里的模樣。
那時多簡單啊,哭鬧不過是為口奶喝。
現在她眼里凝著化不開的霧。
“現在說這些有什么用?”柳璜嘆息道,“我們關鍵要補救,事在人為。”
“明天吧,我們繼續去醫院。”
“我們柳家與江家畢竟是世交,多年的情誼不是說斷就能斷的,總還有挽回的余地。”
說到這里,他話語一轉道:“小雯,你今天還是去上班吧,明天又要請假的。”
“好吧。”柳雯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答應一聲。
“老頭子,你呢?”朱潔玉道。
“我是局里的二把手,除了局長外,局里的大小事務我基本上都可以說了算,誰還能管我?”
“我的地盤,我做主。”
“那好,我給你再泡一壺茶。”
“去吧!”柳雯揮了一下手。
他坐在沙發上假寐起來。
第二天一早。
三人吃完早餐后,朱潔玉特意又多拿了一份豆漿飲料,隨后三人便匆匆上了小車。
柳璜啟動車輛,油門一踩,小車便如離弦之箭般向著醫院疾駛而去。
車窗外的風景迅速倒退,只留下模糊的影子。
到了醫院,醫院停車場的橡膠地面泛著濕漉漉的冷光。
柳璜停好車后。
他剛要招呼朱潔玉、柳雯兩人下車。
“爸?”柳雯正要推開車門的手懸在半空,她的聲音帶著一絲疑惑和驚訝從后座傳來,“你看前面那輛奧迪……”
她的話音未落,一輛黑色的奧迪轎車已經以一種囂張的姿態斜插進了不遠處的vip車位,輪胎與地面的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響。
柳璜握著方向盤的手指突然收緊。
奧迪車門推開時,晨光在鍍鉻門把手上折出冷芒。
從車上下來的第一個人衣著筆挺,手里提著一個精致的果籃,顯然也是來醫院探視病人的。
然而,當柳璜看清這個人的面孔時,他整個人猛地一怔。
仿佛被雷擊中了一般,連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他屏息凝神,目光緊緊鎖定在那個人的身上。
“怎么了,你?”朱潔玉察覺到柳璜的異常,一臉不解地問道。
柳璜沒有回答,只是悄悄做了一個手勢,示意她們保持安靜,然后悄聲道:“停!先別下車。”
“為什么要我們停下來?”朱潔玉更加困惑了。
柳璜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一些:“因為前面車上下來的是何東來!”
朱潔玉的珍珠項鏈突然斷開,圓潤的珠子滾進座椅縫隙。“當真是他?”她彎腰撿拾的動作頓住,一愣神,“他也會去看江昭陽嗎?”
“為什么不會?在這個圈子里,形勢永遠比人強。”
“他比你更懂得審時度勢,見風使舵。”
“官場上的人,哪一個不是戴著面具,演著一出又一出的戲碼?”
“職位越高越是戲精。”
正說道,陣微風拂過,帶來一絲清晨特有的涼意。
何東來轉身扶住了緩緩打開的車門。
車中伸出的鱷魚皮鞋尖在晨光里泛著幽藍。
那是張超森標志性的意大利定制款,低調中透露出奢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