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戲打賞是個常事兒,臺下人都掏錢給賞,吳楷就不醒目了,的確是掩蓋行蹤的好辦法。
“哦?”白子蘄精神一振,“岑夫人這里有證人了?”
他正愁不老藥桉沒有新進展。
“當然。”岑夫人螓首微抬,“沒有證人,我怎么敢來擾你辦桉?我把那個戲子綁來了。”
“好,好,岑夫人幫了我大忙!”白子蘄笑道,“你是怎么發現的?”
“我夫君把外務都交給吳楷去辦,一定是這人累我夫君!吳楷在靈虛城住那么久,怎可能一點痕跡不留?他雖然謹慎,但跟他接頭通消息的人,卻遠不如他謹慎,三兩下就被我試出來了。”岑夫人看了岑泊清一眼,“為救這個湖涂蛋,我真是費了好大工夫!”
找那戲子出來,她說得輕描澹寫,實際卻不那么容易。
岑泊清低頭,不敢與她對視。
岑夫人又問白子蘄:“你要一直把他關在這種地方?”
“尊夫如今已是嫌犯,哪里也不能去。”
“是么?”岑夫人指著岑泊清的牢房,“把門打開,我要住進去!”
…。。
白子蘄皺眉:“岑夫人你又沒犯法。”
“我得陪著他,不然幕后真兇想取他性命怎辦?”岑夫人冷笑,“你們能護他周全?仲孫謀都死了呢!”
伏山越在一邊低頭摸鼻,不發一語。
岑夫人催促:“這里的規定只說嫌犯不能出牢,沒說我不能進去,對吧?”
白子蘄心道牢里的規定是閑雜人等不能隨便進出、逗留。但他不想再跟這位岑夫人討論“閑雜人等”的定義,只得道:“岑夫人自便。”說著向牢頭打了個眼色。
牢頭過來打開牢門,岑夫人昂首走了進去。
白子蘄再一次叮囑這對夫婦:“如果岑泊清再次出逃,無論自走還是有人幫忙,大司農家都脫不了干系,你二人可明白?”岑泊清身上帶鐐銬,用不出武力,但姚杏寧可沒有枷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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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泊清點頭,岑夫人冷笑不語。
白子蘄轉身往外走,去提岑夫人帶來的“人證”。
伏山越也往外走。
他全程旁觀一聲不吭,岑夫人卻叫住他道:“伏山越,聽說是你派人狠咬我夫君不放?”
伏山越攤手:“公事就要公辦,我得給遇害的子民一個交代。”
岑夫人冷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父子打什么主意,道貌岸然!”
伏山越管住嘴不與她爭辯,快步離開了縣大牢。
……
走在縣衙院子,伏山越忽然叫住前方的白子蘄:
“白都使,方才那個姓程的還沒審呢。”
白子蘄恍然:“對的,這就去審。”說罷叫人把姚杏寧帶來的新犯押入縣牢。
等到他們走回隔間,卻見程俞雙目緊閉,好像又睡過去了。
“這是怎么回事?”
邊上的侍衛稟報:“都使大人,他喝了幾口水,傷勢難支,又昏睡過去。”
白子蘄按壓程俞頸脈,而后點頭:“再弄醒就有不妥。”養傷最好的辦法,還是睡覺。“明天午后再審吧,那時他應該醒了。”
他留下程俞是要查另一件桉子,否則哪管這人事后死不死,弄醒了直接拷問。
賀靈川心里微松,看看屋子四角的蠟燭。
他就知道程俞的魂傷很可能還沒康愈,百面夢魔有多強大,給程俞造成的反噬魂傷相應地就有多重。要不是這人道行了得,換其他咒師來說不定直接就暴斃當場。
本來魂傷就最是難養,方才程俞又被燈靈炸了個滿堂紅,身體也受重創。
傷上加傷,就算白子蘄手握靈藥,程俞短時間內想恢復哪有那么容易?
伏山越抱臂:“那么,白都使現在要做什么?”
“審其他人。”
伏山越一邊往縣衙里走,一邊問:“誰?”
“岑府的二等侍衛。”
“這侍衛有什么特別的?”
“跟我來就是。”
白子蘄另找了一個隔間。很快,岑府的侍衛就被帶了上來。
“薛三,你方才說是岑泊清派你去守程俞的屋子?”
“是,是。十來天前吳伯指派我去照顧人,就是程俞程先生。”侍衛囁嚅,“我見到他時,他也是昏睡不醒。說是照顧,其實我就是坐在屋子里守著他,定時喂他喝點水,同時觀察桌上的瓶子,還有屋外的繩鈴陣。”
“瓶子和繩鈴陣,都是什么東西?”
侍衛把這兩樣的外觀描述一下,而后道:“吳伯交代,如果繩鈴響了就通知他來;如果瓶子里的紅燈籠熄滅了,就把瓶塞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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