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忙跪地領旨。
一場激烈的朝議,在這折中的方案下暫時平息。但各方勢力的暗潮涌動,卻并未就此停止。
是夜,攝政王府。
雪燈高懸,燈紗繪《寒山雪寺》,燈火映雪,像給這重重府邸,點上一幅寒山圖。
君昭坐于暖閣,玄狐大氅褪至肩,只著素白中衣,手執一盞野茶,茶煙裊裊,像給這寒夜,點上一縷不肯熄的火。
謝裴煜坐于側,素衣縞帶,手執一卷《長安志》,聲音沉如暮鼓:"王爺,長安文脈,千年所系,豈可輕棄?微臣愿隨王爺,守長安文脈,守千年所系!"
君昭抬眸,眸光雪亮,卻帶溫,像寒星墜火,聲音不高,卻震得暖閣生寒:"好,你隨我守,守長安文脈,守千年所系。"
這時,王府幕僚匆匆入閣,神色焦急:“王爺,剛收到消息,寒門一派已秘密聯絡江南富商,欲以財力支持新都建設,且散布論,稱舊都守舊,新都才是天下大勢。”
謝裴煜眉頭緊皺:“他們動作好快,這是想在輿論上占上風。”
君昭放下茶杯,目光冷峻:“無妨,我們也有對策。傳我命令,召集長安文人墨客,舉辦詩會文會,宣揚長安的歷史底蘊和文化價值。”
幕僚領命而去。
君昭又對謝裴煜道:“你明日拜訪各世家大族,告知他們留守舊都的意義,爭取他們的支持。”
謝裴煜拱手:“王爺放心,我定全力以赴。”
暖閣內,茶香漸淡,燈火搖曳,君昭望著窗外的雪,心中已有了與寒門一派在新舊都之爭中周旋的全盤謀劃。
六月荷花盛開之時,在攝政王的私人山莊舉辦了一場詩文水榭會,各方文人雅士齊聚一堂。
君昭與謝裴煜站在水榭之上,看著眾人談笑風生。
此時,蘭一臣和何衍這些肱骨大臣竟也出現在了詩會現場。
溫嶺姍姍來遲,拱手道:“攝政王,久仰山莊美景,今日特來一賞,還望勿怪。”
君昭微微一笑:“既來了,便一同賞景賦詩吧。”
詩會開始,眾人紛紛吟詩作詞,歌頌長安的繁華與歷史。
突然,宋居寒起身道:“諸位,長安雖好,但新都乃是未來大勢,江南之地,山清水秀,更適合作為國都。”
此一出,現場氣氛頓時緊張起來。
謝裴煜正欲反駁,君昭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君昭緩緩起身,目光掃視眾人:“長安乃龍脈所系,千年文脈在此,豈是幾句語就能動搖。新都建設雖好,但舊都根基不可廢。”
君昭一番話,擲地有聲,引得許多文人紛紛點頭贊同。
宋居寒見狀,也不再語。
詩會繼續,而這場新舊都之爭,在這荷花盛開的水榭之上,又添了幾分波瀾。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