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剛才那片“萬物共生”的夢幻美景相比,此刻展現在他面前的,是一幅足以讓任何人心膽俱裂的末日圖景。
每一寸空間都充斥著無序的爭斗,每一種能量都在瘋狂地毀滅彼此,剛才那股溫和、和諧的氣息,仿佛從未存在過。
最先闖入視野的,是水火兩種能量的慘烈相殺。
左側不遠處,一片由火焰能量凝聚而成的“火海”正在瘋狂擴張――火焰不再是之前幽藍色的溫和形態,而是化作了赤紅色的烈焰,僅僅是最微弱的火苗高達數十米,如同一條條咆哮的火龍,朝著前方一片透明的“海洋”撲去。
這片海洋也不再是之前清澈靈動的模樣,海水呈現出一種冰冷的深黑色,表面翻涌著巨大的浪濤,浪濤中夾雜著尖銳的冰棱,如同無數把冰刀,朝著火海狠狠砸去。
“轟――!”
火焰與海水碰撞的瞬間,震耳欲聾的巨響在天地間回蕩。
赤紅色的火焰被海水澆滅,卻在熄滅的瞬間爆發出更猛烈的火星。
這些火星落在海面上,竟沒有被熄滅,反而如同火種般,在海水中燃燒起來,形成一道道在水中跳動的“火蛇”。
深黑色的海水被火焰蒸發,卻在蒸發的瞬間凝聚成更密集的冰棱,冰棱帶著刺骨的寒意,朝著火海射去,將火焰凍結成一座座“冰火交織”的詭異雕塑。
可這樣的“平衡”只維持了一瞬。
下一秒,更多的火焰從虛空中涌出,將冰雕重新融化;更多的海水從地面升起,將火焰再次澆滅,兩種能量如同不死不休的仇敵,在反復的毀滅與重生中,將周圍的空間撕裂出一道道細小的裂痕,裂痕中滲出的黑色能量,又如同催化劑般,讓水火的爭斗變得更加狂暴。
水火爭斗的余波還未消散,腳下的“大地”便開始劇烈震顫。
張玉汝低頭看去,之前那片由能量粒子凝聚而成的“柔軟云層”早已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崎嶇不平的黑色巖層――巖層表面布滿了深不見底的裂縫,裂縫中不斷涌出暗紅色的巖漿,巖漿流淌過的地方,巖層被融化成粘稠的液體,散發出令人窒息的硫磺味。
更可怕的是,這片“大地”似乎在不斷地“排斥”著上方的“天空”。
他抬頭望向天空,只見原本流動的彩色光海早已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灰暗的、如同被墨染過的云層。
云層中沒有任何光亮,只有無數道黑色的“氣流”在瘋狂旋轉,這些氣流如同巨大的漩渦,不斷地向下壓去,仿佛要將整個大地吞噬。
而大地也在不甘示弱地向上“頂起”――一道道巨大的巖石柱從地面拔地而起,高達數百米,朝著云層狠狠撞去。
巖石柱與云層碰撞的瞬間,云層被撞出巨大的空洞,可空洞很快又被更多的黑色氣流填滿,而巖石柱則在氣流的碾壓下,碎裂成無數塊碎石,如同暴雨般砸向地面。
天與地之間,仿佛隔著一道無形的屏障,兩者都在拼命地排斥著對方,每一次碰撞,都讓整個空間劇烈搖晃,張玉汝甚至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在不受控制地上下顛簸,仿佛站在一艘即將沉沒的船上,隨時可能被甩入毀滅的漩渦。
更混亂的景象還在繼續――右側的方向,一片深黑色的“海洋”正在瘋狂地侵蝕著大地。
與之前那片透明的海水不同,這片海洋帶著強烈的腐蝕性,海浪拍打過的黑色巖層,瞬間被融化成液體,融入海洋之中,讓海洋的面積不斷擴大。
海洋中還漂浮著無數具未知生物的殘骸,這些殘骸有的如同巨型章魚,有的如同鋼鐵巨獸,它們的軀體早已被腐蝕得面目全非,卻依舊在海水中緩慢地蠕動,仿佛還在掙扎,每一次蠕動,都會從體內噴出黑色的液體,進一步加劇海洋的腐蝕性。
而天空中,狂風正在肆虐。
這些狂風不再是自然的氣流,而是由無數道細小的空間碎片組成――風刃如同鋒利的刀片,在空中瘋狂旋轉,所過之處,無論是火焰、海水還是巖石,都被切割成細小的碎片。
更可怕的是,這些風刃還帶著“時間紊亂”的效果――被風刃刮過的火焰,會瞬間從熾烈的狀態變得微弱,仿佛燃燒了數百年。
被風刃掃過的海水,會瞬間凍結成冰塊,仿佛經歷了極寒的歲月;甚至連空中的黑色云層,都在風刃的作用下,出現了“老化”的痕跡,變得更加稀薄,卻也更加狂暴。
就在張玉汝準備進一步前行的時候,天空中的黑色云層突然亮起一道刺眼的白光。
緊接著,無數道紫色的雷光從云層中劈落――這些雷光比他見過的任何雷電都要粗壯,直徑足有數十米,如同一條條紫色的巨龍,帶著撕裂天地的威勢,朝著地面狠狠砸去。
雷光落在火海中,火海瞬間被引爆,爆發出的火焰將周圍的海水都蒸發成了水蒸氣;雷光落在海洋里,海水被瞬間電解,分裂成氫氣和氧氣,這些氣體遇到火焰,又引發了更劇烈的爆炸。
雷光落在巖石柱上,巖石柱瞬間被劈成粉末,粉末在雷光的作用下,又化作了細小的顆粒,這些顆粒在空中凝聚,竟形成了一道道鋒利的金屬風暴,朝著四面八方射去。
張玉汝下意識地凝聚起黑白二色的能量護罩,擋在身前。
顆粒撞在護罩上,發出“叮叮當當”的脆響,護罩表面瞬間布滿了細密的裂痕,他能清晰地感覺到,這些顆粒中蘊含著極其狂暴的能量,若不是護罩及時阻擋,他的身體恐怕早已被切割成碎片。
可更讓他毛骨悚然的,是那些夾雜在末日景象中的“無法理解的恐怖變化”。
不遠處,一道雷光劈落在地面的裂縫上,裂縫中沒有涌出更多的巖漿,反而涌出了一片透明的“空間”。
這片空間中沒有任何景象,只有一片純粹的虛無,虛無如同有生命般,開始緩慢地擴張,將周圍的火焰、海水、巖石都吸入其中,被吸入的物質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也沒有留下任何痕跡,仿佛從未存在過。
另一側,水火爭斗的區域突然出現了“物質扭曲”的現象――火焰不再是向上燃燒,而是朝著地面彎曲,如同被無形的手拉扯;海水不再是向下流動,而是朝著天空漂浮,形成一道道倒立的水柱。
甚至連空中的風刃,都開始呈現出螺旋狀的扭曲,如同被擰成了麻花,這些扭曲的能量相互碰撞,又產生了新的、更加詭異的能量形態――有的能量呈現出“透明的火焰”狀態,能看到卻感受不到溫度;有的能量呈現出“固態的風”形態,觸摸時如同堅硬的巖石,卻能隨風飄動。
更遠處,一具被海水腐蝕的巨型生物殘骸,突然開始“重組”――破碎的軀體碎片在空中漂浮,以一種違背物理規則的方式重新拼接。
可拼接后的形態卻不再是原來的模樣,而是變成了一半是章魚、一半是鋼鐵巨獸的詭異生物,這只生物沒有眼睛,卻能精準地朝著張玉汝的方向“看”來,口中發出如同金屬摩擦般的嘶吼,仿佛要將他吞噬。
張玉汝的大腦再次開始出現過載的跡象――眼前的景象太過混亂,太過恐怖,每一種變化都在顛覆他對世界的認知,每一種能量都在釋放著毀滅的氣息。
他甚至開始懷疑,這里是否真的是裂隙內部,還是某個由噩夢組成的空間。
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目光重新鎖定前方那道藍色的雷電氣息――那道氣息雖然在混亂的能量中微微波動,卻依舊堅定地朝著某個方向延伸,如同黑暗中的唯一光源,指引著他前進的方向。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