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矍高瘦的中年男人霎時間將目光放在她身上,嘴唇抖動了兩下。
他沒想到會在這里見到女兒。
她高了,也不似以往那么瘦弱了,這很好。
“挽挽。”他淡然的臉上恍然而忐忑,笑了一下后嘆道,“以前都是叫我阿父的,怪我離家太久生疏了。”
唐挽下意識上前幾步,“阿父,你這些年……”
想問他過得可還好吧,眼看著他現在精神頭還不錯但消瘦的樣子,大概也猜得到是怎么飄零的。
她最終只是笑道:“您沒事就太好了。”
唐父拍了拍她的肩膀,“之后和你們細說,現在當務之急,是安排這些人繼續南下,形成與屏山賊合兵的假象,一舉拿下他們。”
唐挽和容晏對視一眼,同時點頭。
此時的屏山賊,正邊打邊往屏山上去。
眼看著石磊率領的隊伍就快要撤退了,還有自己的援軍要到了,屏山賊首劉長年不由得放松下來。
他見石磊調轉馬頭即將撤退,直接提槍而上,一舉將他掃落馬下。
“紫陽王軍的猛將不怎么樣嘛,還沒乃公三分本事。”劉長年面上狂得很,心里卻在謀算待起義殘軍的支援到了,就將石磊當做俘虜換取從官道離開中州的機會。
中州不能再待了,尤其是離松宗縣近的地方,但北面混亂的州府還有機會,還能招一批流民重新起家。
石磊似乎被激怒了,顧不得離開就和他纏斗起來。
騎在馬上的優勢不可謂不大,石磊很快被劉長年戳刺劃拉得一身血。
起義殘軍的馬蹄聲近了,劉長年聽見動靜,找準石磊的一個空檔,一桿將他掄暈,單手提上馬背,而后拍馬朝著動靜來源而去。
兩方即將會面,劉長年面上的喜色未褪,朝著他的盟友大喊:“魏兄,先隨我去山巖縣掃蕩一圈,稍后我的弟兄就帶上屏山的家伙什跟上來,我們得……”
他話還沒說話,就見他喊話的對象并非魏兄,而是一個身形相似的士卒而已。
他瞳孔驟然緊縮,糟糕!中計了!
“是敵非友!拿起兵器!”他大吼,但屏山賊已經放松下來,且對方已與他們完成會合,近得不能再近了。
措不及防的屏山賊直接被破開一個豁口,敵軍的騎兵徑直朝著劉長年沖來。
劉長年還注意到,敵軍中間還有騎在馬上的弓箭手瞄準了他。
他全部的注意力都被那些箭頭吸引,渾然不覺被自己掛在身前的石磊睜開了眼。
原來他只是假裝昏迷,此時驟然暴起,堅硬的盔甲撞上劉長年的頭顱,將人撞下馬背赤手空拳地搏斗。
兇悍的屏山賊被重重包圍突刺,儼然是困獸之斗,但無力回天。
在外圍的容晏和唐挽看出這局勝負已定了。
在屏山之上的衛平率兵押解了一批賊人下來,與他們會合。
衛平的目光停留在起義殘軍上,他蹙眉思忖便知道這是被策反了,不禁對容晏和唐挽感慨一笑:“真不愧是紫陽雙姝,如此短的時間里應變之能,平為之感嘆。”
唐挽和容晏下了馬,“非我們做的,乃是因為殘軍之中有一有志之士。”
唐父顯然也是謀士那一掛的,他們對衛平引薦他,而衛平也聽說過唐父的大名,他們不出意外地聊在一起。
但現在還不是閑談的好時候,他們看向交戰中心。
劉長年身上中了兩箭,不甘心地和石磊有來有回。
唐挽覺得距離正合適,也舉起了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