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聽?那前輩這話就更難聽了。”
她往前傾了傾身子,手指在扶手上有一搭沒一搭地敲著。
“葉道友為了抓鳳鴻遠,不惜遠赴南域,深入敵巢,途中還要查證此人勾結魔族的證據,替你們翰墨仙宗擦屁股……”
“這般勞心竭力,結果前輩倒好,一來就興師問罪?”
“怎么,你們宗門的執法堂這么閑?還是說,松筠前輩您在翰墨仙宗已經只手遮天了,沒犯錯的人也要被責問?”
沈蘊的話像機關槍一樣抖落了出來,松筠臉色更沉,周身靈壓隱隱泄出。
“你好大的膽子,竟敢這么和本尊說話!”
仁恕尊者察覺異樣,神色一凜,當即拂袖揮出一道柔和靈力,將那股威壓盡數化解。
“松筠,”他沉聲喝道,“這是天劍門的高徒,你意欲何為?!”
沈蘊身為化神修士,自然不懼這點威壓。
但她看到這個場面,眼波一轉,忽而靈機乍現。
她順勢向后一倚,一手撫上胸口,面色蒼白如紙,氣息微弱地咳了兩聲,仿佛真被震傷一般。
葉寒聲見狀一愣,緊接著立刻反應過來。
開團秒跟。
他站起身,快步走到沈蘊身前:“你怎么樣?沒事吧?”
“咳……咳……無妨……只是威壓沖擊所致,有些喘不上氣……”
葉寒聲立刻換上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轉身望向松筠尊者,聲音微顫:
“松筠長老,這位是我的生死之交,為了助我翰墨仙宗辦事,不惜涉險與我同入鳳府……如今她重傷未愈,你竟以威壓傷她?”
松筠本就怒氣未消,聽到這句話,身形又是一僵。
他正欲開口辯駁,仁恕尊者卻已搶先一步出聲:“寒聲,你先帶這位小友去歇息一會兒,這是療傷用的丹藥。”
話音未落,一道柔和靈力輕送而出,一只青紋儲物袋緩緩飛至葉寒聲手中。
緊接著又說道:“我與松筠有些私事需商議片刻,你放心,今日之事,斷不會損了你與你師尊的顏面。”
葉寒聲攥緊儲物袋,點了點頭。
“多謝師叔。”
說罷,他扶著沈蘊,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
松筠看得眼皮直跳。
“我只是稍稍釋放了些許威壓……她怎么連腿都瘸了?”
仁恕面色一沉,眉宇間浮起一絲慍怒:“你少說兩句。”
“我……”
“你才剛晉升化神數十年,我本不愿打擊你,可這些年,執法堂出了多少亂子?哪一次不是因你脾氣躁烈、處事疏忽所致?如今當著外人之面,你就不能收斂一二?”
仁恕說著,聲音愈發沉肅。
“以葉寒聲的天資,化神指日可待,未來成就遠勝于你我……加之他的師尊天律一派的面子上,宗門無論如何也會對他寄予厚望,你斥責他之前,能不能動動腦子?”
“更何況……那紅衣小友骨相極其年輕,卻已修到了元嬰后期,這般人物,在天劍門豈會沒有靠山?若是牽扯到哪位天劍門老祖或是嫡傳長老,屆時你擔待得起嗎?”
此話一出,松筠心頭猛地一震,冷汗悄然滲出。
“師兄教訓得是……是我思慮不周,莽撞行事,險些釀成大禍。”
仁恕長嘆一聲:“你啊……日后多讀些明理的書,少讀那些熱血壯懷的戰史兵策。”
“為何?”
“因為我看你就是看多了把腦子看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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