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蘊被葉寒聲扶著走出主廳,剛轉過回廊,便輕輕一掙,站直了身子。
“行了,別演了。”
葉寒聲非但沒松手,反而掌心微收,順勢將她往自已懷中又帶了半寸。
兩人之間的距離立刻縮短,彼此的呼吸都變得清晰可聞。
“慎,萬一執法堂還有弟子在暗處盯著,豈非前功盡棄?”
沈蘊懶得動彈,只斜斜撩起眼皮看他:“想抱直說。”
葉寒聲垂眸望了過去,目光從她眉梢滑至唇角,再落回那雙含星帶霧的眼里。
“嗯。”
一字落下,答得從容不迫。
手還真沒松開。
沈蘊挑起了眉,顯然沒料到他真這么橫。
不過轉念一想,他說的也不無道理,演戲自然要做全套。
于是她索性不再掙扎,由著他半扶半攬地環著自已,慢悠悠地朝院落走去。
葉寒聲的唇角隱隱上揚了些,將手中的儲物袋遞了過去。
“你的戰利品。”
沈蘊眨了眨眼,美美接過,收入囊中。
“那仁恕人不錯。”
“的確,他是翰墨仙宗風評最好的長老之一。”
二人就這樣一路走一路閑聊,直到回到了居所門前,確認四下無人,沈蘊立刻甩開他的手,動作干脆利落地推門而入。
緊接著走到桌前一屁股坐下,抬手給自已倒了杯茶。
那行云流水的動作,與方才那個隨時會昏倒的傷患判若兩人。
葉寒聲手中驟然一空,怔了一瞬,隨即無奈地笑著搖了搖頭,跟著走了進去。
屋內,宋泉正斜倚在軟榻上看醫書,指尖捏著一卷泛黃古籍,聽見動靜抬眼望去。
見是沈蘊,他笑著問道:“師姐,翰墨仙宗的人到了?”
沈蘊將茶盞往桌上一擱,點頭道:“到了,兩個化神期帶著一幫元嬰,已經在主廳候著了。”
她頓了頓,想起松筠那張臭臉,補了一句:“有個叫松筠的脾氣比修為大,待會兒你們要是碰上,能繞多遠繞多遠。”
一旁閉目養神的許映塵聞睜開了眼,聲音清淡:“松筠?可是那位化神初期的修士?”
沈蘊嗯了一聲,有些好奇:“你認識?”
“聽過。”
許映塵輕應一聲,眸光微斂。
上一世聽過。
那人……
好像在圍剿魔族一役中,為了謝罪,親率座下弟子去救援一個即將被屠戮的小宗門。
只可惜,他運氣不好,偏偏趕上了炎華親臨戰場。
那一戰,血染荒原,山河失色。
松筠最終神魂俱滅,連一捧骨灰都未能歸宗。
沈蘊瞥見他眼中一閃而過的沉思,卻沒有追問,只將手邊另一盞剛倒好的熱茶推至他面前。
“既然認識,那你待會兒離他遠點,省得惹一身騷。”
許映塵接過茶盞,輕抿了一口。
“你放心,他不認識我。”
宋泉合上醫書,從軟榻上坐直了身子,神情認真起來:“師姐,人既然到齊了,接下來我們如何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