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在扭打的時候,你刺中了他?”小周翻到現場足跡記錄那一頁,“我們在土坑東邊發現了一枚你的腳印,深度約0.5厘米,步長75厘米,和你現在的體型完全吻合。”
趙剛點了點頭,身體抖得更厲害了:“是……他用手推我的時候,我手里的刀正好對著他的胸口。他可能沒意識到刀會刺進去,還在往前用力。我只覺得手上一沉,然后就看到血從他的衣服里滲出來,染紅了他的灰色粗布上衣。”他閉上眼睛,像是在逃避那段記憶,“那時候我才慌了,想把刀拔出來,可他死死抓住我的手,指甲都嵌進了我的肉里――你們后來在他指甲縫里找到我的皮膚組織,應該就是那時候留下的。”
張林立刻拿出法醫鑒定報告,指著其中一段念道:“死者劉強右手食指指甲斷裂,斷裂處有新鮮撕裂痕跡,指甲縫內提取到人體皮膚組織及藍色染料成分,經鑒定皮膚組織為你所有,藍色染料與西坡煤礦外包隊工裝染料一致。你當時穿的就是外包隊的深藍色工裝?”
“是。”趙剛睜開眼睛,臉上滿是悔恨,“那是我在礦上干活時發的工裝,袖口破了個洞,但一直穿著。劉強抓我的時候,指甲刮到了我的袖口,把染料蹭到了指甲縫里。”他頓了頓,繼續說道,“我把刀拔出來之后,他就倒在了土坑里,胸口的血咕嘟咕嘟地往外冒,嘴里還說著‘救我’。我當時嚇得腿都軟了,站在坑邊看著他,不知道該怎么辦。”
“他當時還有意識嗎?你有沒有想過救他?”小王的語氣里帶著一絲沉重,雨水打在他的警帽上,順著帽檐流下來。
“有……他還能說話,讓我送他去醫院。”趙剛的眼淚終于掉下來,混合著雨水滑過臉頰,“但我不敢,我怕被警察抓起來,怕坐牢。我看著他的呼吸越來越弱,身體慢慢不動了,才敢靠近土坑。我用手探了探他的鼻子,已經沒有氣了。”他指了指土坑周圍的泥土,“我當時很害怕,就用旁邊的鋤頭把土往他身上蓋――那把鋤頭是張老實放在地里的,我用完之后就扔在了坑邊,上面沾了他的血和腐肉。”
小楊走到坑邊,指著鋤頭曾經擺放的位置:“我們在鋤頭上提取到了你的指紋和長紋,還有劉強的血跡及組織殘留,與你的供述完全吻合。你蓋土的時候,有沒有注意到他身上的物品?”
“他的上衣口袋里有一個打火機,上面印著‘柳林村小賣部’的字樣,還有一枚一元硬幣。”趙剛回憶道,“我當時鬼迷心竅,把他的打火機和硬幣都拿走了,想著留著自己用。后來我在逃跑的時候,把打火機扔在了路邊的雜草叢里,硬幣現在還在我姐姐家的抽屜里。”
“那個農夫山泉塑料瓶是怎么回事?”小周問道。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