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季花叢中發現的銀白色羊毛纖維,與死者夾克內襯成分不同,經紅外光譜分析含30%羊絨,常見于高檔男裝;現場煙蒂為中華牌,濾嘴dna與死者指甲縫里的皮膚組織不符,排除自吸可能。”老刑警周建國突然插話:“死后戴手銬,兇手是想偽裝成刑訊逼供?還是有特殊癖好?”小楊搖頭:“更可能是混淆視聽,掩蓋真實動機――如果是仇殺,沒必要多此一舉。”
張林翻開尸檢報告,死亡時間推斷的表格在幕布上投下清晰的陰影。“死者符合機械性窒息死亡,”他用紅筆圈出關鍵數據,“舌骨大角不完全性骨折,甲狀軟骨上角骨膜出血,致傷物應為寬3-4cm的軟質帶狀物,邊緣平整――排除鋼絲繩這類銳邊工具。”他調出顯微鏡下的肌纖維照片:“心肌細胞有缺氧性收縮帶壞死,肺組織水腫液蛋白含量5gl,均支持窒息診斷。”
“死亡時間精確到5月14日23點30分±1小時,”張林補充道,“胃內容物消化程度顯示末次進餐在20點左右,食物為三分熟牛排、紅酒、西蘭花,結合鈦合金粉末和衣著材質,死者應從事商務、金融類工作,日常出入高檔場所。”年輕警員小趙突然舉手:“張老師,會不會是職業殺手?手法專業,還懂反偵察。”張林皺眉:“窒息死亡掙扎劇烈,現場卻沒明顯搏斗痕跡,更可能是熟人作案,趁其不備動手。”
小周把失蹤人員對比表拍在桌上,1003條信息的排除標記像片紅色的網。“35-40歲男性,身高175-180cm,右眉骨疤痕、左耳后黑痣這兩個特征,在庫中無完全匹配者,”他的指節因用力而發白,“排查了237條符合基礎條件的,20條重點疑似均因細節不符排除,包括前刑警陳明亮、保安王海濤等。”他調出顱骨復原圖:“技術科做了3d模擬,重點標注疤痕和黑痣,已發往各派出所協查,但目前無反饋。”
李明的手指在桌面上輕叩,節奏與墻上的掛鐘合拍。“現在的問題很明確,”他突然開口,“死者身份不明,兇手動機不清,現場痕跡指向混亂。大家放開討論,哪怕是猜測。”周建國率先發,煙蒂在煙灰缸里碾出火星:“我傾向于熟人作案,”他指著手銬,“死后戴銬,說明兇手想傳遞某種信息,要么是報復,要么是嫁禍――這兩種都需要認識死者。”
“但死者身份不明,怎么查熟人?”小趙反駁,“會不會是隨機作案?比如搶劫失手殺人,戴手銬是為了偽裝成警察辦案。”張林搖頭:“三分熟牛排配紅酒,這種消費層次的人,深夜去北山公園?更可能是赴約,而且是信任的人。”小楊補充道:“現場發現的黑色樹脂紐扣,與死者夾克缺失的紐扣一致,掉落在噴泉附近,說明爭執在那里,然后被拖拽到灌木叢――熟人作案才會有爭執過程。”
爭論的焦點集中在致傷工具上。“帶狀物寬3-4cm,”張林用標尺在黑板上比劃,“皮帶、領帶、帆布腰帶都有可能。”小楊突然想起什么:“現場煙蒂旁的泥土有微量機油,與國道旁的摩托車胎印一致,兇手可能騎摩托車往返,這種交通工具方便攜帶長條形工具,比如捆扎用的帆布帶。”周建國嗤笑:“騎摩托的會帶中華煙?還懂用手銬?我看更像有軍警背景的人,用的是制式皮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