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取心血、尿液、膽汁等生物樣本后,張林總結初步解剖結果:“死者符合機械性窒息死亡特征,具體表現為:眼瞼結膜點狀出血、口唇發紺、舌尖齒痕、心外膜下tardieu斑、雙肺急性肺水腫、胃黏膜點狀出血、心血不凝等。死亡時間綜合校正后,推斷為5月14日23點至5月15日凌晨1點之間,誤差±1小時。”
“那致傷工具能判斷嗎?”小林整理著器械,手術刀的寒光在燈光下閃爍。張林指著舌骨和甲狀軟骨:“舌骨大角有不完全性骨折,甲狀軟骨上角骨膜下出血,提示致傷物為寬約3-4cm的帶狀物,邊緣較軟,可能是皮帶、領帶或繩索類。結合現場發現的足跡和煙蒂,嫌疑人應為男性,身高175-180cm,體力較好,作案后有處理現場的行為。”
當最后一塊組織樣本被放入福爾馬林固定液時,標簽上詳細標注了“左心室壁,he染色”“肺下葉,免疫組化”等信息。張林摘下手套,指尖的消毒水氣味與福爾馬林的刺鼻味交織:“等毒物分析結果出來,排除中毒因素,就能最終確定死因了。”他望著解剖臺上覆蓋白布的尸體,“這個死者的職業特征很明顯,”他突然想起什么,“灰色夾克內襯的鈦合金粉末,加上胃里的紅酒牛排,很可能是從事商務、金融類工作的,社會層次不低。”
小林的筆在解剖記錄上飛快移動,紙面沙沙作響:“張老師,您看這心肌細胞的電鏡照片,”她調出屏幕上的圖像,“有局灶性的肌原纖維斷裂,是不是也支持缺氧導致的心肌損傷?”張林湊近觀察,圖像上的肌絲排列紊亂,z線模糊:“沒錯,這是缺氧性心肌細胞損傷的典型超微結構改變,進一步印證了窒息的診斷。”
解剖室的時鐘指向凌晨四點,張林在死亡證明書的初步診斷欄寫下“機械性窒息(勒頸或扼頸可能性大)”,死亡時間精確到5月14日23點30分。窗外的月光透過百葉窗,在地面投下斑駁的光影,與解剖臺上的器械反光交織在一起,仿佛在無聲地訴說著死者最后時刻的掙扎與痛苦。
當天晚上小周這邊帶著一組人核對失蹤人員信息,小周的指尖在鍵盤上懸停片刻,最終落在回車鍵上,屏幕上“李剛,男,38歲,建筑工人,5月12日失蹤”的條目旁跳出“排除”二字。死者指甲縫里的皮膚組織dna報告在屏幕右下角閃爍,與李剛的入庫信息有3個位點不匹配,像道無法逾越的鴻溝。
他摘下眼鏡,用指腹按壓眉心,鏡片上的指紋在燈光下暈成模糊的圈。從昨晚8點到現在,他們已經篩查了875條信息,平均每條花費3分20秒,累計盯著屏幕的時間超過48小時。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