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有點像!"凌晨四點,小陳突然的叫聲打破死寂。眾人圍攏到他的工位,屏幕上顯示著一名42歲貨車司機的失蹤檔案,身高178cm,右肩有燙傷疤痕。"但失蹤時穿著工裝褲,和死者的登山裝備對不上。"小周調出物證照片對比,"而且他左耳垂有穿孔,死者沒有。"希望的火花瞬間熄滅,小陳泄憤似的猛敲回車鍵,繼續機械地翻動下一頁。
大劉在角落突然咒罵起來。他負責排查周邊五市的協查通報,此刻面前的表格被紅筆改得面目全非:"隔壁市發來的文件格式錯亂,37條記錄有12條性別都標錯了,當我們是猜謎節目選手嗎?"他扯松領帶,脖頸處勒出深紅的印子,"早說該讓技術科開發個智能比對系統,靠人力篩數據,效率還不如用算盤登月。"
晨光悄然爬上百葉窗時,辦公室已一片狼藉。泡面盒堆成歪斜的塔,咖啡漬在文件上暈染成詭異的圖案,廢棄的a4紙像雪片般散落地面。小周看著白板上新貼的58張便簽,每張都標注著疑似線索,卻又都被紅筆劃去。最下方用馬克筆重重寫下的"死者身份未知"六個字,在朝陽中顯得格外刺目。
"收工吧。"小周的聲音沙啞得不像自己,"把所有數據再交叉比對一次,重點查戶外運動俱樂部會員名單。"他揉著發脹的太陽穴,瞥見窗外環衛工正在清掃落葉,突然意識到這座城市早已蘇醒,而他們在數據的迷宮中,依舊困守著黎明前最深的黑暗。鍵盤敲擊聲再次響起,夾雜著壓抑的嘆息,這場與時間和虛無的較量,不知何時才能迎來曙光。
第二天一早,晨光刺破刑偵支隊會議室的百葉窗,在長桌表面切割出明暗交錯的條紋。李明將一摞厚重的案卷重重拍在桌首,金屬扣撞擊桌面的聲響驚醒了強撐著睡意的警員們。投影幕布緩緩降下,藍白色的冷光瞬間籠罩全場,照亮了每張疲憊卻緊繃的面孔。
先是小楊這邊先介紹現場勘察的一些情況。
“先看三維建模圖。”小楊的激光筆在豪瑞大廈天臺的虛擬場景中游走,紅色光點在通風管道處驟然停頓,“死者墜落點與血跡噴濺軌跡存在30度偏移,說明墜崖前有劇烈拉扯。”他切換到顯微照片,巖壁上的抓痕在放大200倍后清晰可見,“這些平行劃痕間距8.3毫米,與死者登山扣的金屬齒完全吻合,證明其曾試圖抓握固定物。”
技術難點在足跡分析環節暴露無遺。“暴雨沖刷導致90%的鞋印模糊,”小楊調出對比圖,現存的半個鞋印在網格標尺下顯得尤為單薄,“但從僅存的后跟部分,能判斷出兇手穿的是42碼登山靴,鞋底紋路呈x型鋸齒狀――這種設計全市僅有三家戶外店在售。”他突然將畫面切到尸體下方的灌木叢,“最蹊蹺的是這片油漬,光譜分析顯示含有甲苯和乙二醇,這不是登山裝備該有的成分,更像是工業機械用油。”
小周掀開裝滿打印紙的紙箱,紙張摩擦聲在寂靜的會議室格外刺耳:“全國失蹤人口庫篩了三輪,符合年齡、身高、體態的137人中,129人已排除。”他舉起一張照片,上面的男子與死者有著相似的下頜輪廓,“這個41歲的戶外領隊看似吻合,但他的護照顯示失蹤期間正在尼泊爾登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