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抬頭看了眼,他的眉心都皺成了一個川字。
兩個人離得近,顯得姿態很親密……朦朧的紗簾,將他們與外界隔開。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二人是夫妻——謝辭淵病了,容卿身為妻子貼身照顧,不離不棄。
皇上臉色鐵青,額前太陽穴隱隱跳著。
“成何體統……成何體統……”
可他再氣,都無法對一個病入膏肓,失去意識的太子發火。
皇上臉色難看地走出內殿,他站在門口思慮了半晌。
而后,看向皇后。
“派人回國公府傳話,就說你與容卿一見如故,相談甚歡,所以留容卿在翊坤宮陪你幾日。”
皇后唇角蠕動,欲又止:“這個理由,好像太過牽強……臣妾與容卿不熟……”
皇上氣的吹胡子瞪眼:“再牽強,也總好過傳出什么太子拉著臣妻的手不放,類似的流要好。他若不是中了毒,朕能這樣縱著他?朕這輩子,真是欠了他。”
他越想越氣,甩袖離去。
皇后俯身行禮恭送。
她抬頭,凝著皇上憤然離去的身影,眼底浮上幾分怒意。
她扭頭看向燈火通明的明輝殿,惱的幾乎咬碎了一口銀牙。
太子中毒,怎么沒立刻將他給毒死?
這副半死不活的,究竟是演給誰看的?
太子如今,竟然也學會了偽裝,示弱了嗎?
皇后憋著一肚子的氣,臉色難看的回了翊坤宮。
她灌了一杯茶水,讓人請景王過來。
景王收到消息,疑惑的趕了過來。
他剛剛邁過門檻,一個茶盞便飛了過來,砸在了他的腳下。
“蠢貨,那個毒,是不是你安排人偷偷下的?”
景王莫名其妙,他連忙搖頭;“母后,兒臣沒有!”
皇后不相信,她眼底滿是失望:“手段太拙劣了,不是你,還能是誰?”
過往這樣的招數,她這個兒子不知道重蹈覆轍了多少回。
太像他會干的事。
每一次他都會失敗,還總是屢教不改。
皇后恨鐵不成鋼:“你說你,就不能想一個復雜的,隱晦的手段嗎?當著這么多人的面,你直接用下毒……而且這毒還不致死。那些太醫,雖然說不知道什么毒,可太子的情況,分明沒有什么生命危險。”
若是太子情況危急,那些太醫,就不會這樣慢悠悠,如此淡定了。
皇后越想越惱怒。
“還不如,直接來一個劇毒,將他給當場毒死。這樣輕微的毒,能對他造成什么威脅,除了給他抓住把柄,從而危害我們的利益,還有什么其他用處?你這是明擺著,要將把柄,送到太子的手里去。”
景王很是委屈:“母后,不是兒臣,真的不是兒臣啊。你怎么就不信兒臣?這次,真不是我……”
皇后說累了,氣喘吁吁地靠在美人榻上,閉目養神。
她根本就不聽景王的辯解。
因為根據她以往的經驗,這些都是他為自己無能的行為,所找的借口。
過去的那些事,他哪一次承認是自己做的了!
她將手背搭在額頭上:“不能任由事態繼續發展,我們必須要做好準備……”
她讓景王找一個墊背的,將此事頂過去。
景王百口莫辯,他眼底滿是羞惱:“母后,真的不是兒臣。你別這樣杞人憂天好不好?謝辭淵中毒,那是溧陽郡主下了毒……”
皇后沒有心思,與他繼續糾葛。
“你的嘴巴可真是硬。罷了,此事你別管了,本宮想想法子,為你善后。”
她捏著眉心讓景王退下。
景王解釋不清楚,他氣得直跺腳。
“母后,你就不能給兒臣一點信任?你別摻和,此事與我們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