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確實沒聽清他之前喋喋不休的那些抱怨和指令。
傅文城見她這副魂不守舍的樣子,臉上的嫌棄更加明顯,刻薄的話語脫口而出:
“我跟你說了半天你都沒聽?!你耳朵長哪里去了?腦子一天天在想什么?果然生個女兒就是沒什么用!一點都指望不上!”
傅思媛心底冷笑一聲。
又是這樣。
一邊極度嫌棄她是個女兒,一邊又毫不客氣地想利用她為自己謀利。
傅文城真是幾十年如一日地讓人作嘔。
她強壓下反唇相譏的沖動,慢條斯理地翹起二郎腿,身體向后靠進沙發里,擺出一副愛莫能助的姿態:
“我沒那個權限。養老院項目的核心資料都在傅語聽手里,她防我跟防賊一樣,根本不信任我。你想要,自己想辦法去。”
傅文城似乎早就料到她會這么說,臉上露出一絲陰險的笑容。
他沒有繼續逼迫,而是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個黑色的、小巧的u盤,遞到了傅思媛面前的茶幾上。
“就知道你沒用!”
他啐了一口,隨即指示道,“不用你去拿核心資料。你想辦法,把這個u盤,插到傅語聽的電腦上,只要幾分鐘就行。剩下的事情,我來解決。”
傅思媛的目光落在那個小小的u盤上,心里猛地一沉。
她伸出手,拿起那個u盤,在指尖漫不經心地把玩著,冰冷的金屬外殼硌著手指。
她這個廢物父親,整天不琢磨正道,盡想這些歪門邪道陰損惡毒的辦法。
這u盤里裝的,絕對不是好東西。
她抬起眼,正準備譏諷幾句,目光卻無意間掃過傅文城松開的襯衫領口。
在那油膩的脖頸側面,赫然印著幾個曖昧的、紫紅色的吻痕!
傅思媛胃里一陣翻江倒海的惡心。
真惡心!
也不知道是哪個女人這么不長眼。
是為了錢什么都能忍?
對著這么個老東西,居然也親得下去嘴?
那股生理性的厭惡,讓她對傅文城本就所剩無幾的父女情分,更是降到了冰點。
傅思媛強忍著胃里的翻騰,盯著那個小小的u盤,聲音冷了幾分:
“這里面到底是什么東西?”
傅文城不耐煩地揮揮手,語氣里充滿了對女性的輕視和不耐煩:
“這你就別管了!一個女人家家,知道那么多干嘛?讓你做什么就做什么!”
“女人家家”
……
“知道那么多干嘛”
……
這些話像針一樣,精準地刺中了傅思媛最厭惡的點。
她心底的怒火和叛逆瞬間被點燃,壓過了那點惡心感。
她猛地站起身,臉上再無半點敷衍,只剩下冰冷的拒絕:
“那我更不可能幫你弄。誰愛干誰干去。”
說完,她毫不猶豫地將那個燙手山芋般的u盤扔回茶幾上,發出清脆的聲響,轉身就朝著大門走去。
傅文城沒想到她態度如此強硬,愣了一下,隨即勃然大怒,對著她的背影吼道:
“傅思媛!你今天敢走出這個家半步,你就別再回來了!我就當沒生過你這個女兒!”
傅思媛腳步頓都沒頓,甚至發出了一聲極其嘲諷的輕笑,頭也不回地甩下一句:
“誰稀罕回來你這個令人作嘔的地方?”
這句話徹底激怒了傅文城,但他看著女兒決絕的背影,腦子里電光火石間突然閃過一個念頭。
他好像聽誰提過一嘴,說他這個女兒,跟陸家那個雖然姓薄但手段更厲害的長子薄行洲,似乎有點不清不楚的關系?
薄行洲……
那可是個連陸燁都頭疼的人物!
如果能通過傅思媛搭上這條線……
巨大的利益考量瞬間壓過了憤怒。
傅文城臉上的怒容如同變戲法一樣,迅速切換成了一種極其虛假近乎諂媚的笑容。
他快步追上已經走到玄關的傅思媛,聲音也變得“慈愛”起來:
“行行行!是爸爸不對,爸爸剛才話說重了!”
他攔在傅思媛面前,試圖去拉她的手,被傅思媛嫌惡地躲開。
他也不尷尬,繼續堆著笑說道:
“我的好女兒,你是我傅文城的女兒,傅家正經的小姐,怎么能說走就走呢?是爸爸糊涂了!你聽話啊,乖,”
他邊說邊彎腰撿起那個u盤,不由分說地再次塞進傅思媛手里,這次帶上了哄騙的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