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尚琉璃用針挑破符印后,發現皮肉里藏著紅線。
將兩女符印中的紅線抽出后,很明顯,羅彬都能感覺到,她們身上少了某種無法形容的東西。
接著,尚琉璃讓羅彬將紅線纏在手指上試試。
羅彬感受到了渾噩,人更格外困倦。
用尚琉璃的解釋來說,這紅線制作方式特殊,陰月先生必然就是用這種東西,配合上符印,達到控制人的目的。
對于沒有實力的普通人,他能直接控制一切。
對于張云溪,他就是無形之中去影響張云溪的想法和判斷,完全是防不勝防。
再然后,他們就回了后觀殿內,要處理掉張云溪身上的紅線。
不曾想,文清文昌已經排查出了所有人,暫時將他們都綁在椅子上。
因此便有了眼前這一幕。
尚琉璃在“抽絲剝繭”。
張云溪被放在最后“處理”,尚琉璃推斷其余人身上就一根紅線,張云溪臉上可能全部都是,否則陰月先生不可能影響張云溪這樣一個大先生。
其中還有個插曲兒。
羅酆告訴了顧婭顧伊人先前的一系列情況。
這使得顧婭格外自責,顧伊人也抿著唇,沒吭聲說話。
時間一點點過去。
天黑了,又天亮了。
四個小道士的紅線被抽完,早有其余道士將他們節奏。
張云溪臉上果然抽出來九根線!
最后,張云溪一個激靈,眼神都像是清明了。
“他用這種符印加紅線,封了我的九骨……”
在相術上有句話,叫做頭無異骨,難成貴相。
所謂異骨,就是異于常人的骨頭。
每個人都有九骨,預示著人一生的禍福吉兇,和命運息息相關。
古往今來,許多王侯將相,都有著異于常人的外貌,這就是九骨的具體呈現。
羅彬雖然學玄甲六十四天算不多,但這些基本知識都涉獵過了。
陰月先生果然夠陰。
“此人,當真是難招惹。”
張云溪低語間,文昌和文清去解開他身上繩索。
“他已經得償所愿了。”
羅彬這才開口,將傳承被拿走的事情說了,又講了他被捉到龍普那里,殺死龍普的過程,以及和十八佛寺的接觸。
砰的一聲,張云溪重重一拳頭砸在桌上。
一時間,張云溪沒吭聲說話。
羅彬這一大串話,信息量太多,太大,哪怕是張云溪都得消化。
顧伊人是又喜,又一陣陣慌。
喜的是父母安然無恙,慌的是她的“所作所為”。
“我想起來了……我和伊人……見過一個男人。”
“他說我們家的風水有問題,要進來看看,我覺得不對勁,和伊人攔著他不想讓他進來,再然后,冥坊和司刑一脈的人出現了,他就強行進了院子……再然后……所有人都倒下了……”
“再之后的事情,我就完全沒印象……就連這個男人,我也忘得一干二凈……”
顧婭這才開口。
顧伊人緊抿著唇,點點頭。
她們和張云溪不一樣,畢竟張云溪是個先生,紅線一離開,人就恢復得差不多了。
她們花了更長的時間才徹底醒轉。
“那就是陰月先生蕭苛了。”羅酆低語,同時輕拍顧婭肩頭,說:“沒有出事,不用太自責和擔心,他的確不按常理出牌。”
顧婭沒吭聲,只是臉色很蒼白。
顧伊人低著頭,手一直攥著衣角。
“是情花果。”張云溪抬起頭來。
“看似是情緒醞釀成果,實際上是經過淬煉的魂,你吃的數量夠多,我也吃了一部分,理論上來說,我和袁印信一樣有著冥冥中的聯系,只是他從來不會注意我,這也是當初那個袁箜能控制住其余門人,將他們制作成符的原因,袁印信用這種方式掌握著絕對的控制權。”
“他出不了柜山,這件事情不算最著急。”
“龍普死了,無形之中解決了一個大麻煩,你將事情引到了白廣身上,若是他有問題,佛寺一定能解決。”
“先天算不可能拱手讓人。”
“不可能讓蕭苛拿走了這最重要的東西。”
張云溪稍稍一頓,繼續說:“當務之急,是將他找出來。”
最終,張云溪的看法和羅彬是一樣的。
“他在哪兒,這是個問題。”羅酆開了口。
“對付他,是另一個問題。”尚琉璃沉聲說:“玉堂道場都被拿下了,你也直接被捉住。”
尚琉璃這話,倒不是駁張云溪的面子,這是事實。
“的確,蕭苛不簡單,他也是有門人弟子的。”
張云溪話鋒一轉,說:“不過,我們也未嘗沒有更多的幫手,很快就會有人登門拜訪。”
張云溪這話,讓尚琉璃疑惑。
羅彬則若有所思。
“小婭,你和伊人回去休息吧。”羅酆和顧婭說。
顧婭沒有多其他,和顧伊人離開了。
“最好,你們也去休息。”張云溪深深注視羅酆一眼,又和羅彬點頭。
本來,羅彬想說自己不困。
可事實上,他身體早就疲憊不堪,只是精神陷入了越疲倦越清醒的狀態。
正當此時,后觀入口方向匆匆跑來一個小道士。
“先生,長老,有人相邀,請你們出去一趟。”那小道士沉聲說。
張云溪稍稍一怔,遂即搖頭:“讓他走吧。”
“這……來人是白佛寺的僧人,白佛寺應該是南坪市數一數二的佛門,會不會不太……”小道士略顯得謹慎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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