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厭極了她,哪會有什么公道?
就在她想忍氣吞聲息事寧人時,軒轅璟來了。
問清始末,直接以不敬犯上的罪名,將叫囂得最厲害的幾人當場杖斃。
之后又叫來掌管宮人的尚宮,斥責其管教不力,當眾罰了一頓板子。
自那之后,陸未吟在宮里的日子好過多了。
再后來,她被陸歡歌刺傷,脾臟破裂,宮中太醫皆束手無策,也是軒轅璟派來一位神醫救回她的性命。
對了,神醫……
“小姐,小姐?”尖尖連喚幾聲。
思緒中斷,陸未吟眼中閃過一瞬茫然,才發現不知何時已從浴桶中出來,并穿好了中衣。
尖尖鋪好床,“很晚了,小姐歇了吧!”
“嗯。”
陸未吟暫擱下腦子里那團亂麻,打個哈欠沉沉睡去。
兩個時辰后,雞啼喚出天光,陸未吟早早起床,沒像往常那樣去練武場指導蕭西棠,而是領著尖尖去了青云軒。
與此同時,城中小院外,陸晉乾倒在院墻邊呼呼大睡。
地硬,又不平,睡起來不舒服,無意識翻個身,腦袋硌在一塊斷磚上,一下子疼醒過來。
翻身坐起,茫然四顧,宿醉后腦袋昏脹,好半天才想起來自己在什么地方。
昨晚心里郁悶,喝得不少,醉倒在這兒也沒什么稀奇,好在沒斷片兒,他清楚記得自己是跟著陸未吟來這兒的。
陸未吟趁夜出府來此,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陸晉乾急不可耐,踹開院門沖進去,將正在灶房做早飯的秋月掐住脖子按在菜板上。
“說,你和陸未吟是什么關系,你們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勾當?”
事發突然,秋月嚇得臉都白了。
一來就問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勾當,難不成是曹彰的事泄露了?
“你在說什么呀,我聽不懂……”
陸晉乾冷哼,拿起一旁的菜刀架在她脖子上,“想清楚再說。”
秋月緊閉雙眼,“我說我說。我以前是永昌侯府的丫鬟,偷了陸未吟一個金臂釧,被抓到了,她叫人斷了我一根手指,把我趕了出來。”
她戰戰兢兢舉起左手,“別殺我,我說的都是真的。”
陸晉乾飛快瞄了一眼,確實只有四根手指,創口還沒完全脫疤,時間也對得上。
侯府人多口雜,偷盜斷指這樣的事,很容易就能打聽出來,可見此事不假。
陸晉乾把菜刀往下壓,“既已將你趕出府,那她昨天晚上還來找你做什么?快說!”
秋月嚇得大叫,脖子收緊,死死夾著菜刀,冰涼的觸感化作恐懼直往靈魂深處鉆。
這一刻,她有那么一絲絲后悔。
她就是個市井小民,市井小民就該朝出夕歸,為了生計忙碌奔波,雖然碌碌無為,可至少能安安穩穩。
可惜晚了,她已經上了小姐的船,后悔也沒用了。
“沒有啊,昨晚我一直在家,沒有人來找我啊,你是不是弄錯了?”
不管這人有什么企圖,她都不能承認,別的不說,光是夜晚出府這一條,就會給小姐招惹上麻煩。
陸晉乾兇相畢露,“你確定?”
“確定——啊!”
篤的一聲,菜刀貼著秋月的鼻尖扎進菜板。
銀白刀面倒映出瞳孔中的驚恐。
秋月兩股戰戰,渾身癱軟,幾乎快要站不住。
陸晉乾晃了晃暈乎乎的腦袋,拎著秋月的后脖領子往外走。
“給你機會你不要,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
他把秋月帶回將軍府關起來。
板子鞭子齊上陣,秋月很快被打得皮開肉綻,只剩下半條命了。
“還不說?”
陸晉乾從燃燒的炭盆里拿出燒紅的鐵鉗,輕輕一吹,鐵鉗發出亮紅的光。
秋月被綁在架子上,艱難撐起腫脹的眼皮,身體不受控制的顫栗起來。
陸晉乾循循善誘,“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你這又是何必呢?我都說了,只要你如實交代,我不僅馬上放了你,還會給你找大夫治傷,另外再給你一千兩銀子,把你送得遠遠的,保證不會被陸未吟找到,你還有什么可顧慮的呢?”
“真的沒來,我不知道要說什么……”
說完,秋月脫力垂下頭去。
說來奇怪,明明怕得要死,可她這會兒居然在想小姐真摳,人家一開口就是一千兩,她才給一百兩。
若是她能活著出去,一定好好經營茶樓,給小姐掙很多很多錢。
可惜出不去了。
秋月越是守口如瓶,陸晉乾越是覺得她肯定知道陸未吟的大秘密。
“敬酒不吃吃罰酒!”
他舉著鐵鉗朝秋月走去。
長著嘴巴不說話,那就燙爛好了。
陸晉乾熟練的卸掉秋月的下巴,讓她時刻保持張嘴。
盛滿驚恐和絕望的瞳孔里,燒紅的鐵鉗越來越近。
千鈞一發之際,房門突然被人踹開,不知道一個什么東西飛過來,打在陸晉乾手上。
鐵鉗落到地上,濺起幾點火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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