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晚的那句“有夫之婦”和“萬劫不復”帶著巨大的殺傷力,讓瀚瞬間酒醒了大半。
那句“我跟明軒的婚禮就在一個月后”,更是像最后一道驚雷,將他心中殘存的、不切實際的幻想劈得粉碎。
滾燙的血液似乎瞬間沖上頭頂,又被極致的冰冷迅速凍結。
瀚眼底的醉意、偏執和那絲可憐的哀求,在剎那間消散殆盡,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被徹底羞辱后的冰冷和自嘲。
他猛地松開了鉗制她的手臂,甚至向后踉蹌了一步,拉開了兩人之間過分貼近的距離。
走廊昏暗的光線下,他的臉色蒼白得嚇人,唯有那雙眼睛,黑得如同望不見底的寒淵。
“呵...”一聲極輕的、帶著濃濃自嘲意味的冷笑從他喉嚨里溢出,“萬劫不復?蘇小姐未免太高看自己了。”
他的聲音恢復了平日的清冽,甚至比平時更冷,不帶一絲情緒起伏,仿佛剛才那個情緒失控、幾乎要乞求一點關注的人根本不是他。
“我瀚再不堪,也不至于對一個心里、眼里、甚至未來規劃里都只有別的男人的女人,糾纏不休。”
他看著她,目光像掃描儀一樣,冰冷地掠過她慌亂的眼睛。
“你的救命之恩,我瀚記下了。至于其他的...”
他頓了頓,嘴角勾起一抹極其疏離甚至帶著點輕蔑的弧度,“抱歉,是我逾越了。從今往后,絕不會再給蘇小姐添任何‘不必要的麻煩’。”
他說完,甚至微微側身,做了一個極其紳士的“請”的手勢。
“蘇小姐,請便。預祝你...新婚快樂,百年好合!”
“謝謝!”蘇晚晚平淡地回應,她挺直脊背,快步從他身邊走過,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在空曠的走廊里顯得格外清晰而寂寥。
瀚站在原地,沒有回頭。
直到那腳步聲徹底消失在走廊盡頭,他緊繃的身體才微微晃了一下,伸手扶住了冰冷的墻壁。指尖用力到泛白,手背上青筋隱現。
他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再睜開時,眼底已是一片沉寂的荒蕪。
蘇晚晚,如你所愿。
我們以后,互不相干,各自安好!
自那晚殺青宴后,瀚果然徹底從蘇晚晚的世界里消失了。
他沒有再試圖聯系她,沒有在任何可能偶遇的場合出現,甚至連社交媒體都停止了更新,仿佛人間蒸發了一般。
蘇晚晚的生活似乎回歸了“正軌”。
她將所有精力都投入到了婚禮的籌備和工作室的發展中。
和邵明軒一起挑選婚紗、確定婚宴菜單...每一個步驟都按部就班,完美得像是精心編排的劇本。
一切都很好,好得有些不真實。
這天,蘇晚晚正在婚紗店做最后一次試穿調整。潔白的婚紗勾勒出她纖細的腰身,層層疊疊的輕紗如夢似幻。鏡子里的她,美麗得不可方物。
“晚晚,你真美。”邵明軒從身后擁住她,下巴輕輕抵在她的發頂,聲音里滿是愛意和滿足,“你終于要嫁給我了!”
蘇晚晚看著鏡中相擁的兩人,揚起一個幸福的笑容:“嗯。我們會幸福的!”
就在這時,她的手機突兀地響了起來,是林曉曉。
蘇晚晚示意化妝師稍等,走到一旁接起電話:“曉曉,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