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想錯了嗎。
不是她……
季小滿看著他突然停住的腳步,“大人,怎么了?”
周從顯看著那個青衫女子,忍不住自嘲地笑了下。
已經兩個月了。
相似的背影,相似的衣著,相似的聲音。
他已經數不清見過多少個了。
但,都不是她。
他牽著馬兒的韁繩,默默看著酒樓前的那一對璧人。
蕭恕牽著身旁的女子買了一盞荷花燈,親自將河燈放入盛景樓前的小河中。
周從顯從來沒有見過蕭恕這副模樣。
原來淡漠視人如草芥的成王殿下還有這般柔情的某樣。
曾經這的機會也在他的身邊。
可他沒有珍惜。
他的心血都花費在了他的事宏圖偉業上。
卻在閑暇時,沒有花費半分在她的身上。
成王殿下都懂的事。
他到現在才明白。
季小滿看了半天也沒有明白大人在看什么。
但他看到了大人要找的盛景樓。
“大人,盛景樓在那兒!”
他抬腳就要上前。
卻被周從顯一把攔住,“不用了,我們現在去定縣。”
夜色漸濃。
兩個傍晚才趕到禹州的人影又出城了。
“殿下,周大人朝著定縣的方向去了。”
站在小河邊的姚十三默默松了一口氣。
方才在酒樓的門口,蕭恕突然一句,英國公世子,嚇得她差點兒魂兒都飛了。
要不是她還拿著芙兒的兔子面具,她恐怕今兒就要被認出來了。
蕭恕的眸底閃過一抹意味不明的光芒。
不辨喜怒。
“你很怕他。”
小河里有許多的河燈,在夜風中一明一滅。
也好似姚十三剛才一驚一跳的心情。
她側頭看了他一眼,“不怕。”
隨后她頓了一下,“只是不想再回到那個地方。”
蕭恕嗤笑了一聲。
“還是怕。”
他迎上她的目光,“怕他將你又困于那一方小天地。”
姚十三的眉頭一皺,“我不平怕,只是……”
“只是,我不想再費心力與他周旋!”
蕭恕輕“呵”了一聲。
“為什么要怕,難道你覺得本王護不住你?”
姚十三張了下嘴,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我、民女不需要護……”
“民女是姚十三,不是周世子要找的人。”
他追問,“既然不是他要找的人,你還在怕什么。”
“難道就不能堂堂正正地直面,告訴他,你認錯人了。”
姚十三小退了一步,“殿下,這是民女自己的事兒……”
她慌了一瞬。
蕭恕想逼著她在周從顯的面前亮明真身。
然后呢?
兩人較量,比誰能帶走她嗎。
她是個人,不是博弈器物。
蕭恕,周從顯。
他們都是一路人。
蕭恕看著她略帶驚恐的模樣,眼眸極快地閃過一抹光亮。
姚十三不再看他,轉身就像回盛景酒樓找芙兒。
“你若沒想好,本王不會逼迫你。”
她剛走了兩步,身后就傳來了蕭恕的聲音。
她的步子微頓,隨后拾階而上,朝著酒樓走去。
直到走上浮橋,她才松開攥緊的手指。
她不是哪一方的籌碼與棋子。
更不是誰的附庸之物。
無人能定她的生死。
不論她叫什么名字。
她只想為自己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