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舞嚇得立刻松手,“婢子腳已經好了,只是一時沒有跟上夫人的步伐。”
姚十三回頭看了她一眼,也不戳穿她。
既然愿意跟著,她還能硬趕走不是。
主院的人,今日除了往日見到的人以外,還多了好一些沒有見過的人。
姚十三就知道現在蕭恕沒有空。
她干脆在小池旁的亭子里坐下歇腳。
這個孩子懷得比芙兒要輕松多了,她時常都忘記了自己現在是雙身子。
走路比雙兒還要快。
姚十三從沒覺得自己過得這般滿,她有很多自己想做的事兒。
雙兒要帶著芙兒。
文惜不知道被蕭恕調去了哪兒。
桑其不值得信任,清舞不僅同樣不可信,還比她還要嬌弱。
她現在幾乎等于無人可用,她自己不就得動起來。
反而要比在國公府的時候,充實得多。
不需要去想誰會不會來害她,她現在所做,都在證明她能行。
她也不需要成為攀附的菟絲子。
清舞站在姚十三的身邊,眼睛忍不住打量。
這是她第二次進主院。
上次被不長眼的侍衛扔了出去,這次她總算要見到成王殿下了。
姚夫人現在在孕中,府里又沒有其他的女人。
她就不信,成王殿下見了她會無動于衷。
禹州刺史鄭大人從屋里出來的時候,一眼就瞧見了涼亭里的清舞。
他的牙一咬。
鄭喜兒跑了,送進來的兩個人。
聰明的不聽話。
聽話的不聰明。
過兩日他還要繼續敲打一下桑其。
至于清舞那個蠢貨,不給他添亂就行了!
他剛這樣想著。
“啊啊!——”
“撲通!——”
兩聲尖叫,伴著落水的聲音。
涼亭里的兩個身影掉進旁邊的池子里。
清舞看見了鄭大人,她也被鄭大人罵了好幾次。
她想證明一下,她比桑其有用。
所以她在姚夫人起身后,連忙攙扶了上去。
結果,下樓梯的時候,她的腳踝一疼,腳下一軟。
攙扶變成了拉扯。
姚十三嚇得轉身想扶住亭子的欄桿,卻被清舞撞進了池子里。
這一幕,被院子里的所有人都看了個清清楚楚。
池子不算深,可水嗆進鼻子里那一刻,上一世瀕死的窒息與恐懼迅速涌了上來!
“救命!”
她一手抱著肚子,一手驚恐地拍打著水面。
清舞也嚇傻了。
“撲通——”
她的眼前一花,一個藏藍色的身影跳了下來,他抱著姚十三上了岸。
“拿披風!叫大夫!”
鄭大人現在恨不得掐死清舞。
他早該知道成王不是見到美人就走不動道的人。
姚十三雙手顫抖地抱著自己的肚子,“孩子!孩子!”
蕭恕將披風裹在她的身上,“孩子沒事,池子淺。”
他抱著她慢慢站起,冷冷地看著鄭常毅。
“帶著你的人滾。”
不僅清舞是他的人,桑其也是。
“是是是!”
寢臥極為簡單,床邊裊裊騰升的香薰讓她慢慢靜了下來。
姚十三側臥在床榻上,她微涼的手指覆在凸起的小腹上。
王府的“自由”讓她險些忘記了,那些不見血的后宅斗爭。
在京城她是真的,在這里她是假的。
不論真假,她都躲不過其中的傷害。
雙兒抱著芙兒,帶著干凈的衣衫敢了過來。
她看了眼窗邊的成王殿下,匆匆行了禮,就急急地進了內寢。
蕭恕沒有回頭,只是輕聲“嗯”了一聲。
隨后,內室傳來了兩人輕聲的說話聲。
他抬步走了出去。
慶總管遲疑了一瞬,最后還是提醒道,“殿下,她只是您的一枚棋子。”
蕭恕先是一怔,隨后淡淡道,“本王只是不想這枚重要棋子出了差池。”
慶總管張了張嘴,想要說的話還是咽了下去。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他從沒見過殿下在誰的身上這般慌張過。
姚娘子被山匪擄走,他派人跟著,還親自上山。
周世子到了賀州,知道兩人同赴宴會,還要找個借口去解圍。
到了禹州,姚娘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這已經不是一個棋子的范疇。
姚娘子很好,也聰明。
但她不適合殿下。
她不僅是周從顯的妾室。
更是有了周從顯兩個孩子。
殿下,他值得更好的女子。
蕭恕抿緊了唇,他壓下心底的煩亂,不再去看慶總管的眼神,抬步就朝外走。
“今日不用跟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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