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佘二娘被綁在架子上。
她已經經過了一遍刑罰,卻始終不肯多吐露一個字。
“大人,這娘們兒嘴太硬了!”
“要不是有馬市的人認出了畫像,在佘二娘的檔口見過,咱們就是再把京城翻十遍也找不到線索。”
周從顯掃過佘二娘的臉,他的眼睛微微瞇起,他的腦海里閃過一個畫面。
白馬寺,掉在地上的籍書。
籍書上的名字,他卻想不起來了。
“她的假籍書是在你這兒買的。”
周從顯的周身生寒,雙眸更是如墜冰窖一般寒冷!
佘二娘總算有了點反應,她笑了下,好似在自己小樓一般輕松。
“大人說得誰,民女賣的籍書沒有一千也有八百。”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誰還記得一個要逃離的人。”
一個要逃離的人……
這幾個字眼狠狠地刺疼了周從顯。
他接過官兵手中的紅烙鐵,“我朝律法,逃妾與逃奴同罪,包庇協同者罪加一等。”
“你若交代清楚來龍去脈,本官不是不可以網開一面。”
佘二娘輕笑了兩聲,“我佘二娘走江湖這么久,什么沒見過。”
“只要大人殺不死我,民婦他日在街上遇見還會跟您行禮問安。”
“嘿,臭娘們兒,老子看看到底是你的嘴硬,還是鞭子硬!”
一旁的官兵手中的鞭子一揮,鞭尾掃在地上。
關押在這里的犯人心中俱是一顫。
“大人!”
季小滿匆匆自墻邊的石梯匆匆跑了下來。
他俯在周從顯的耳邊道,“佘二娘的女兒說了,佘二娘和玉寶樓的文娘子來往密切。”
玉寶樓,成王的產業。
周從顯的腦海里閃過在賀州看見的那雙眼。
姚夫人……
到底是姚,還是窈。
他的眸中閃過一抹殺氣。
好,好。
真是好本事,竟然敢在他的眼皮底下瞞天過海!
周從顯冷哼了一聲,“把她關起來。”
“把手頭的事放一放,起程去禹州。”
季小滿還沒有反應過來。
去禹州?怎么又要去禹州?
周從顯一回府邸,就被國公爺親自出面攔住了。
現在整個府邸沒有一個人能攔住他。
“周從顯,你自己現在看看你是什么樣子!”
“為了個女人連前程都不要了嗎!”
國公爺不滿地冷哼了一聲,“你給姜氏造假身份,還想抬平妻?!”
“孟老將軍當初遺落在外的是外孫,不是外孫女!”
“幸虧那女人死了,就是沒死,我也要發賣了!”
國公爺氣不打一處來。
事事都優秀的兒子現在成了這副樣子,都是那個紅顏禍水的女人。
“她沒死!”周從顯的眼眶微紅。
他從小到大都是京城人人稱贊少年郎。
只有姜時窈,是他據理力爭留在身邊的。
這個不知不覺已經占據了他全部心神的女人。
他到現在才明白,他力爭向上,就是想給她更多的底氣。
多到,就算她什么也不是,只要他想娶為她嫡妻,其他人也不敢多說一句。
他有好多的話想同她說。
可她不給他這個機會。
國公爺不同他辯駁,“你的婚事,我本不想多干涉,想讓你娶個合乎心意的女子。”
“既然你還是這么執迷不悟,這事兒我拍板!”
“黎閣老的孫女黎若霜,趁著還是熱孝,趕緊娶進門。”
周從顯的表情已經冷了下來,“若您不想讓黎若霜成為下一個宋積云,您大可試試。”
他甩開袖子,越過國公爺,大步朝著小院兒的方向走去。
“你!——逆子!”
國公爺看著兒子離去的背影,險些背過氣去!
“進宮,老夫去請旨!看他敢不敢抗旨不尊!”
*
現在七月已經過半,進入成熟季節也只有兩個多月了。
姚十三專門讓人去查看了當地的糧倉。
不僅要防火,防潮,還要防盜。
選址地勢高干燥防洪,專門做的夯土墻,底部架空,離地三尺,通風散潮。
甚至還有在山腳的地窖儲存。
選好地址,就開工建糧倉。
動工了她才發現花錢如流水,到時候連收糧的錢恐怕都沒有!
還是京中收糧省事兒,尋個倉庫,往里面搬就行!
到了禹州存糧還是個麻煩事兒!
姚十三心疼地數著手中的銀票。
不是,蕭恕都要分她的利,怎么能不出錢!
她揣著小賬本又風風火火地出去了。
雙兒摟著芙兒看著她的動作心都懸到了嗓子眼兒。
“慢點兒!還懷著身子呢!”
清舞立刻起身,“雙兒姐姐別擔心,我陪著夫人!”
她丟下手中繡得歪歪扭扭的針線活就追了出去。
清舞不跑不要緊,一跑腳踝又隱隱疼了起來。
她咬著牙跟了上去。
最近她想獻殷勤人都抓不到,好不容易桑其放休回家去了,她還不抓緊機會。
姚十三感覺自己胳膊一沉。
到底是清舞攙扶著她,還是她在拉著清舞在走?
“你腳沒好就回去歇著,我肚子里帶著一個不夠,現在胳膊上還要多帶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