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翊王府
大乾皇長子景翊斜靠在椅背上,屋中還坐著以吏部尚書夏甫為首的幾名朝臣,乃是清一色的翊王黨,同時他們大多數人的祖籍都是江南地界,與常年坐鎮南境的景翊算是同氣連枝。
墻上掛著一幅巨大的地圖,囊括大乾疆域以及整個奴庭、西羌草原,上面根據兵部收到的戰報將敵我雙方的態勢標注得清清楚楚,其中茂山山脈赫然在列。
三十萬大軍云集茂山,整個朝堂的目光都在盯著此地,等著那一場驚天決戰的爆發。到底是隴西鐵騎甲天下還是草原精銳更勝一籌,總會分出個勝負!
一名老臣苦笑一聲:
“真是沒想到啊,隴西僅憑十萬之眾便能橫掃涼州、幽州,短短半年之內便擊敗了西羌二十萬兵馬,還斬殺了十三皇子耶律昌圖。”
眾人心頭一沉,滿朝皆知隴西兵馬能打,但沒想到這么能打。現在百姓們整天都在議論隴西的厲害、洛羽的戰功,聽得他們耳朵都快生繭子了。
景翊目光微凝,冷聲道:
“耶律昌圖說是有二十萬兵馬,實際上十幾萬都是奴軍,一群烏合之眾罷了,若是讓本王領兵,照樣可以殺他個片甲不留。”
這句話自然無人質疑,相比于其他皇子,景翊十九歲入軍、二十三歲便成為一方主帥,屢屢帶兵征戰南境,領兵之才在一眾皇子中乃是翹楚。
“可現在朔州的二十萬羌兵就沒這么好對付了。”
又有一名老臣道:
“這可是草原整軍之后的精銳,更有七皇子耶律昭夜、昭平令百里天縱為主帥,大家別忘了,去年他們差點攻破隴西邊關。
如今敵方兵力兩倍于隴西邊軍,只怕接下來的戰事會很艱難。”
“這些年隴西以弱勝強的戰事還少嗎?”
吏部尚書夏甫冷冷地說道:
“王爺,隴西邊軍屢戰屢勝,看似大振我朝軍威,可洛羽的威望越高、戰功越厚,對我們越不利啊。
咱們別忘了,齊王淮王與洛羽交好,洛羽兵權越甚,越是我們的腹心之患。”
“夏尚書說的是,對我們而最好是奴庭一戰將洛羽的家底全部拼光,那就不足為懼了。沒了兵,洛羽就像是沒了牙齒的老虎,任人宰割。”
景翊瞇著眼道:
“諸位大人想想,有沒有什么法子能夠讓洛羽在奴庭栽個大跟頭。不求讓他大敗,但也決不能讓其贏得太輕松。”
此話聽起來極為可笑,明明洛羽是大乾朝臣,卻要被自己人在背后算計。
“額,這……”
眾臣面面相覷,奴庭遠在千里之外,戰事又是隴西說了算,他們遠在京城能有什么法子?就算是想和羌人私通、出賣隴軍都做不到。
屋中陷入了沉默,景翊眉頭微皺,似是有些不滿。
“呵呵,看來諸位大人遇到難處了啊。”
忽有一陣蒼老的笑聲回蕩在眾人耳邊,眾人循聲望去,只見一名老者拄著拐杖,顫顫巍巍地從內室走了出來。
七八名朝堂重臣竟然齊刷刷站了起來,包括吏部尚書夏甫都恭恭敬敬地彎下了腰肢:
“見過范老先生。”
“噠,噠,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