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通敵,沒有!”
冷千機幾近癲狂:
“我只是想殺了你!殺了你!”
“所以這就是問題所在。”
第五長卿饒有趣味地看著他:
“我從未得罪過你,你為何想要殺我?”
“因為奴庭只能有一個文官之首,而這個人只能是我!”
嫉妒、瘋狂充斥著冷千機的眼眸:
“我背井離鄉逃到奴庭,花了十年的功夫才成為羌人最信任的謀士,這十年來我吃盡了苦頭,費盡心機為羌人出謀劃策,對他們忠心耿耿。
而你,一個暗藏私心的小人,一個通敵叛國的奸賊,憑什么后來居上壓我一頭?
憑什么!”
“通敵叛國?”
“呵呵。”
第五長卿輕笑一聲:
“你自己不是都說了嗎,我是奴庭土著,涼州本就是我的家鄉,何來通敵,何來叛國?”
冷千機死咬牙關盯著第五長卿,嘴唇都咬出血了。
最令他絕望的是什么?
是無助。
明明他確定第五長卿是內奸,是他一直在給隴軍泄密,可自己卻一點辦法都沒有,反而一步步把自己送上了絕路!
這種無能為力對于號稱足智多謀的冷千機而無疑是天大的諷刺。
第五長卿緩緩踱步,眼神逐漸冷漠:
“八年前,你在朔州設計圍殲義軍,上千人被活活吊死,尸體為鷹隼啃食。
七年前,奴庭三州大旱,多縣顆粒無收,但西羌依舊要收取高額賦稅,讓你主持此事。你為了迎合羌人,聯合土匪、奴軍大肆搜刮百姓家中的余糧,最終超額收取了田賦,立下大功。
代價是那一年餓死了數以萬計的奴庭百姓,村邊田頭,白骨森森,人間慘狀。
六年前,你給羌人獻計,圍剿幽州反羌義軍,害死了燕老將軍,兩千義軍幾乎死傷殆盡。
四年前……”
第五長卿緩緩道來,將冷千機這些年干過的惡事一樁樁一件件說了出來,每說一件,眼中的恨意就增加一分。
而冷千機的身體控制不住的發抖,面色越發慘白。
第五長卿頓了一下,看著他:
“你從七國而來,想要在奴庭混出一番名堂,沒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可你千不該萬不該如此冷血,用數以千萬計的百姓去做你的晉身之資。既是謀臣,自恃身負大才,就該憑真本事!
三州百姓本就可憐,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你還要把他們往死里逼,他們得罪過你嗎?他們只想忍辱偷生地活著,有錯嗎?
沒錯!
該死的是你!”
“你以為過去了這么多年,這些事就被遺忘了嗎?不,你的雙手沾滿了奴庭百姓的血,我一刻都沒忘!
血債,總歸要有人來還!”
“螻蟻的命,與我何干!”
冷千機嘶吼道:
“天下大亂,民如草芥,螻蟻就不配活著!只有強者才能笑到最后!”
“唔,你說得沒錯,螻蟻不配活著。”
第五長卿嘴角微翹:
“在我眼里,你何嘗不是螻蟻?”
“放心吧,你還能多活幾天,想殺你的人,在等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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