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許寧的話,許愿又在笑了。
這一次,她的笑意終于抵達了眼底,可那笑里面卻透露著明顯的諷意,剖開了許寧虛張聲勢的外殼。
她慢條斯理地開口,每一個字都清晰而有力:“你看不上盛景炎?”
她反問了一句,語氣里充滿了質疑和輕蔑,“可盛景炎的出身清清白白,是名正順的盛家嫡子。而你……”她故意頓了頓,目光毫不避諱地掃過許寧的臉,那眼神像冰水一樣,讓許寧感到一陣刺骨的寒意。
“而你,只是一個被人唾棄的私生女。”許愿毫不留情地戳破了許寧最深的傷疤,聲音不大,卻字字誅心,“所以,不要輕易說你看不上盛景炎,事實的真相,很可能是盛景炎根本看不上你。”
她將“私生女”三個字咬得極重,就是要讓許寧清醒地認識到她與盛景炎之間那道無法逾越的鴻溝。
她微微前傾,壓低了聲音,卻更顯壓迫感:“你不會真的以為,正統出身的貴族子弟,會真心實意地看上你這樣出身的私生女吧?”
這句話像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了許寧的心上。
許愿的目光銳利緊緊地盯著許寧,不放過她臉上任何一個細微的變化,就是要讓她品嘗到被戳穿的羞恥和痛苦。
許愿上下打量著許寧幾眼,那目光是挑剔的,是審視的,像在評估一件商品的價值。
她的眼神從許寧的頭發看到腳尖,又從腳尖回到臉上,明明是很淡的眼神,但就是會讓許寧有一種毛骨悚然的錯覺。
然后,她才緩緩開口,語氣里充滿了不屑:“而且,盛景炎的眼光還是很高的。”
她故意停頓,給了許寧一個思考的空間,然后才繼續道,“你不夠格。”這兩個字,直接刺向了許寧的自尊。
“他喜歡身材好的,而你……”許愿的目光在許寧的身上停留片刻,帶著一種挑剔的審視,“洗衣板的身材,長得也實在不夠漂亮,確實也不在盛景炎的擇偶標準之中。”
她將許寧的外貌缺陷一一指出,毫不留情,語氣里充滿了評價一件劣質品的冷漠。
“所以,你現在這樣大張旗鼓地侮辱盛景炎,”許愿的聲音里充滿了探究和嘲弄,她微微歪頭,眼神里帶著一絲玩味,“我真的會認為,你是因為盛景炎沒有看上你而惱羞成怒,是這樣嗎,許寧?”她將“惱羞成怒”四個字咬得極重,就是要將許寧所有的攻擊,都反彈回去,歸結為一種得不到的嫉妒和自卑。
許愿的每一句話,都像一記精準的重擊,打在許寧最脆弱的地方。
她先是攻擊了許寧最引以為傲的“傅京禮的人”的身份,指出其本質上的不穩固和潛在的危機。
然后毫不留情地揭開了她私生女的出身,這是她內心最深的痛和永遠的自卑。
最后,她甚至從外貌上對許寧進行了貶低,徹底粉碎了許寧的優越感。
事實上,許寧心里也清楚,她跟傅京禮之間就是匹配不上的,傅京禮是傅家繼承人,是天之驕子高高在上,而她就好像是只能躲在暗處的臭蟲。
這樣本就出生在泥潭的人要怎么樣才能變得干干凈凈為人看重?
在許寧看來沒可能。